这个无底洞怪兽当中,身边真没任何的浮财,不说关羽张飞,就连原本锦衣玉食的贞夫人,如今也不得不开始学着养蚕煮丝,刺绣女红来补贴一些家用…… 麋竺麋家是很有钱没有错,但是当时刘备匆匆逃离了徐州,身上能带多少?许多不动产几乎就是等于是瞬间贬到一文不值。 如今只要一点头…… 刘备吞了一口唾沫。 曹操静静的看着刘备,等待他的回答。 嘈杂的号子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刺得刘备耳膜似乎嗡嗡作响。 “曹公……曹公好意……”刘备艰难的说道,就像是嗓子里面灌了一把的沙子,“备心领了……不过备乃粗人,虽说读过几天经书,但不通算术,又不明工程,恐勿曹公大事,实在无法担此重任……” “哦……”曹操轻轻点点头,脸上不悲不喜。 “笃笃。”曹操没有继续劝说,而是转过头去,在车辆扶栏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前方的夏侯恩会意,便重新向前行进。 车辆滚滚向前,车轮轧轧。 因为整个皇宫都在修建,路面上难免有些碎石头木块什么的,车轮又没有弹簧橡胶减震,不知道是碾到了什么东西上,车辆跳了一下。 刘备侧着身,又不敢像曹操一样扶着车栏杆,车辆晃动之下,差点摔倒。曹操眼明手快的拉了刘备一把,示意刘备坐稳一些:“道路颠簸,不坐稳一点,难免会摔跤啊……” 曹操端坐在车中,一只手抓着车栏杆,面带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曹操的笑,刘备的心里却多少有些慌乱。 片刻,马车继续前行之间,曹操开了口。 “刘豫州……当初你我,把臂共游洛河,畅饮舟中,如今思来,尤如历历在前一般……如今大汉风雨飘摇,实乃多事之时也……还望刘豫州忠心为国,鼎立相助啊……” 刘备恭敬的拱手回答道:“备自然,这个……如今陛下聪慧圣明,又有曹公辅佐,想必只需些时日,大汉自然可望……” “如今大汉依旧纷争不断……”曹操挥挥手,打断了刘备的话,“今日天下,狼子野心者众,阳奉阴违者亦多,若不翦除,社稷难得平复!玄德以为然否?” “是……是……曹公所言甚是……”刘备眼珠咕噜咕噜的转动着,两鬓的头发都被汗水粘连了起来。 “如今陛下年幼,方给宵小之辈可乘之机!”曹操铿锵有力,面寒如冰的说道,“陛下秉性和善,心怀仁德,但吾等臣子却不能因为陛下仁慈而行欺瞒之事,怀有二心!若有此类之人,吾等当重责不饶!刘豫州,汝可明白了?” “是,是!明白,明白了……”刘备点着头。 曹操展颜一笑,脸上的寒冰转眼之间消失不见,就像是方才雷霆滚滚都不存在了一样,很是和蔼的点着头说道:“明白就好……若天下人都能如玄德一般,天下也就太平了……” 刘备不敢轻易搭话,只觉得后背小衣都粘粘在了身上。 说话之间,略有些颠簸的车辆已经渐渐停了下来。 曹操点头说道:“到了。”然后也没有像之前上车的时候那样亲切的拉扯着刘备,而是径直自己先下了车。 刘备跟在曹操后面,也下了车,抬头一看,却只看见一排矮房和围墙挡在眼前,从眼前一直延伸到街角之处,周边街道也没有什么行人,更没有什么商铺,似乎就是两道围墙中间的一条长巷子,几颗树木在寒风当中瑟瑟发抖,枝头上也就是一两点的绿色。 这里是那? 刘备茫然四顾,不明所以。 曹操走到了围墙之下,一个不是很显眼的院门之前,仰着头,似乎在望着天空,又像只是瞄着院门上方,“刘豫州,可否听到些什么?” “什么?”刘备侧耳倾听。 风吹拂而过,或许还是因为地形关系,从街口吹到了街尾,卷起石板之上的一些枝叶,吹拂着围墙矮房子之上这一簇那一丛的野草,还有就是曹操仪仗之中的旌旗飘飘,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声响。 似乎是察觉到了刘备的疑惑,曹操示意一旁的护卫打开院门。 “刘豫州,之前车上所言,汝可还记得?” 刘备拱手说道:“回禀司空,还记得。” “善。”曹操带头往前而行。 刘备望了望两侧,揣测着会不会从两旁的围墙之下,又或是从矮屋之中,窜出百来位的刀斧手,然后想想其实曹操真要有心杀他,也不会在朝廷刚刚册封的时候,于是心中多少略微安定一些,跟着曹操的脚步一同向前。 正对着院子是一个照壁。 将视线遮蔽得严严实实。 最底下是青砖,从大概人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