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山间的云雾说来就来,现在虽然才过了午时,山谷之间就忽然雨雾弥漫了起来,水汽低低的往下压着,过了没有多久,就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雨不大,就是烦。 赵云带着百余骑,只是牵着马沿着被水汽浸润显得有些湿滑的山道中往前走着,一行人身上逐渐的被雨丝浸润,头发粘在了脖子和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黄泥的山路导致有时候脚底发滑,所幸运的是现在是在山谷当中穿行,否则要是在高耸的山道之上,恐怕这一滑就会出了人命。 赵云走在最前头,步履稳健,警惧的四下打量。 向导跟在赵云身后,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再……再往前些,便有个……大一些的山谷……就可以休息了……” 赵云微微点点头,说道:“此地可有称呼?” 向导摇了摇头,说道:“哪有什么……称呼,只是……只是走了多了,便叫这里为老峪口……” 峪口,就是山谷汇集之处。 原先这里恐怕也是上古的一条河道,但是沧海桑田,这里河水干涸了,便留下这样的一条道路出来。 从粟城至频阳,走宽敞的白水沟路线自然是行军首选,但是这一条山路也不得不防,当徐庶提出要有人走这一条路线的时候,赵云就站了出来。 但是这一条路,确实是难行,就连那些原本在黑山也是爬走山路的部众,现在也是一个个已经走得人困马乏。 战马不喜欢潮湿,遇见这种天气,也是表现得非常的烦躁,摇着脑袋,喷吐着重重的响鼻,时不时的抖一抖身上毛皮沾染上的雨水,带着泥点泼溅到周边人马的身上…… 随赵云行走山路的,除了那二十个黑山的部众之外,基本上都是在粟城临出发前,斐潜拨发给赵云的并州人马,一半汉人,一半羌人。 这些羌人还算好,习惯了风霜雨打的,而且之前游牧迁徙,也是习惯了长途跋涉,吃惯了苦头的,所以跟着赵云前行也都是一声不吭,但是那调配过来的四十人并州骑兵,却有低低的牢骚声发出来了。 这些并州骑兵虽然都是在也并非什么富家子弟,但是自从跟了斐潜之后,这一身的装备就起来了,就算是比起同行的羌人,也要好上不少,一身的铁札甲,外加一些牛皮软甲,防护力是强了,可是在这种天气之下,就成了极大的累赘。 铁甲就不说了,单单那些皮甲,就算是用布匹包裹着也不大顶用,水汽依旧渗透进去,然后就越发的沉重憋闷,为了保持马匹的体力,也不舍得让战马过多的背负,便只能是自己托了,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前走。 这人一累了,牢骚话就多了。 赵云的出身,这一些跟随斐潜时间长一些的并州兵也是知道了一点点,若是马延还有之前的黄成,这些并州老兵自然是嘴巴紧紧的闭着,但是面对年龄较轻,资历又不是很重的赵云,多多少少的心中就没有了那么多的忌惮…… 再者说,赵云的相貌,也不见得能让人望而钦敬。个子也不是那种威猛魁梧形态,面貌更是朴实无华,毫不出奇,一张脸虽然平常不苟言笑,但是却并没有多少威严感,只是让人觉得有些沉稳而已,最重要的是岁数,比起许多并州老卒来说都小了一些,这样的几项相加之下,要说赵云可以身躯一震,便威压四方,显然就是假话。 “这什么破烂的路!连着几天都在山里转进转出,搞得老子头都晕了!” “该死的贼老天,要么就下个痛快,要么就干脆别下,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简直就是烦得要死!” “这还要走几天?我们都可是骑军,为何不让那些步卒来?” “别叽叽歪歪了,剩点气力吧……老子现在就想找个干地,喝口热汤,好好睡他娘的一觉!” 这些兵卒抱怨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加上周边山谷本来就没有什么人烟,自然是寂静的很,因此走在前面的赵云也就自然是听得见。跟在赵云身后的半耳听着左一句右一句的,是在有些心烦,便准备转身呵斥整顿一番,刚准备转身,却被赵云一把拉住了。 赵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便继续向前。 要让这些老卒锐士心服,不是靠的言谈军法,而是靠为将者的本事。斐潜既然已经将地位给了他,而自己能不能遂平生抱负,真正的一展胸中所愿,也只有靠的是自己! 虽然阴山的战役自己有参加,并且也取得了一些功绩,但是这些事情却不是所有兵卒都知道都了解的,因此有现在的这样的情形,自然也是平常的事。发牢骚是当兵的天生的权力,也不过就是发发牢骚罢了,自己在黑山的时候,难道手底下这些部众就没有发过牢骚? 那么之前能够忍受,现在为何就不能忍了? 看着赵云连头也不回一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