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为了荆襄这个局面所苦恼的不仅仅只有斐潜一个。 还有蒯家三兄弟。 蒯家是荆襄本土望族,根深蒂固,牵连众多。 蒯家三兄弟相互之间的情感都非常好,一有时间总之聚集在一起品品茶,聊聊天,谈古论今一番。 蒯家如今最优秀的也就是这三人,老大蒯良,蒯子柔,老二蒯越,蒯异度,三弟蒯祺,蒯元泰。 蒯良继任当代蒯家以来,秉持家训,守书礼家,为人又公正儒雅,所以不管是蒯家之人还是其他士族之人都非常的佩服和尊敬他。 他的两个兄弟也是如此,虽然蒯良平常的话不多,但是只要是蒯良一发话,基本上两兄弟都会照做不误。 今天正当日好,秋天太阳照在身上,既不会让人觉得燥热,也不会像寒冬一样感觉不到暖意,三人便在家中亭内闲坐,摆了茶具,亲自动手烹起茶来。 蒯祺年龄最小,自然是要动手服侍两位兄长,不过毕竟年龄小些,性格又有些活泛,所以刚将手里的水壶放到炭炉之上,就迫不及待的对着蒯越说道:“二哥你这次,可是大大的露了一手啊!”言语之间充满了羡慕之情。 蒯越嘿嘿一笑,摇晃了几下脑袋,在兄弟之前也不做太多谦虚掩饰了,有些小得意的说道:“唉,这点小事,也就是多费些口舌罢了,也不是太难。” “还不难啊,五十五个头目呢!”蒯祺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也就是张虎、陈生两人比较麻烦一些,其他人真是土鸡瓦狗,蠢材一个,凑数而已。”蒯越明确表示对于这些横行乡里的不法分子的不屑之情。 蒯家蒯越、蒯祺这两个兄弟说的是前一段时间,蒯家帮助刘表平定荆襄周边宗贼的事情…… 蒯祺又说道:“据说刘表刘景升在外宣扬称赞说大哥是‘雍季之论’,二哥是‘臼犯之谋’呢……”此时茶水刚刚好煮好,蒯祺连忙端起,给大哥蒯良和二哥蒯越倒茶奉上。 雍季和臼犯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人物,两人都在晋文公手底下当大臣。 当时晋文公即将与楚国开战,就召来臼犯询问战事,担心本国兵少,而楚国的兵多,让臼犯想想办法。 臼犯当时跟晋文公说,楚国这次领兵来的是个死板不懂变通之人,您不妨用点欺诈的战术就可以了。 随后晋文公又询问雍季,雍季说欺诈的手段可以用一时,但是不能用一世,别人吃过亏以后就不能重复了。 后来晋文公用臼犯献上的计谋打败了楚国,但是奖赏的时候却是连雍季也一并赏赐了。 蒯越接过茶碗,慢慢的喝着,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对于刘表的这个评价,并不是那么的满意。 要不是自己冒着败坏名声的风险召集宗贼头目,刘表有那么容易将这些平时窝藏得好好的家伙们那么顺利的一网打尽么? 到现在还说我是臼犯之谋,虽然也是夸奖的话语,但是怎么都觉得话里话外是说我有些小聪明,但是还是比不上大哥蒯良忠厚仁义啊? 蒯良扫了蒯越一眼,十分清楚自家兄弟性格的他,自然猜得到蒯越心中在想些什么,原本不太想对此事评价,但是还是说了一句:“当今之世,臼犯更胜一筹,且刘景升此举也多有自夸之意,异度无需挂怀。” 蒯越连忙放下茶碗,低头称是。 蒯祺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有意询问道:“大哥,为何我们要帮助刘表刘景升?虽说他是荆州刺史没错,但是也就是顶着一个刘氏的光杆皇家子弟而已。” 蒯越也连忙说道:“是啊,大哥,小弟也有此疑问。”毕竟当初是大哥蒯良做出的决定,虽然说一时不能理解,但是蒯越也是按照大哥的意思办了。现如今三弟问起,当然蒯越也想问一个明白。 蒯良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慢慢的喝着茶碗里面的茶水。 蒯越和蒯祺也是无奈,自家的大哥就是这个脾气,也是无法,便还是先一起喝喝茶,大哥等茶喝完了估计才会说吧。 果然,蒯良将茶喝完了,放下了茶碗,才缓缓的说道:“异度,元泰,你们怎么看董卓之事?” 不是问刘表么?怎么牵扯到董卓了? 虽然两个人还是不很明白,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蒯良的问题。蒯越说道:“我看董卓的根基在西凉,到了河洛未必能够服众,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 蒯祺点点头也是表示同意他二哥的意思。 蒯良又问:“那你二人怎么看袁家二子一个去渤海,一个来南阳之事?” 袁绍和袁术? 蒯越皱了皱眉头,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蒯祺嘴快,直接说道:“袁家在南阳多有经营,袁术来南阳也不足为奇啊,至于袁绍,听说是和袁家不合才去的渤海……” 蒯良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了蒯越。 蒯越觉得大哥会问这个问题,肯定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便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三弟说的只是表象,若是从另外一个方面看……袁家有没有故意将二子送出洛阳的意思?……” “……毕竟袁家在洛阳也是根深,要是自求发展也不一定要走冀豫荆北,完全可以在洛阳附近啊……这么想来只有到了渤海、南阳才能获得在洛阳获取不到的东西……”蒯越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有道理,便继续往下推论,“……那么是什么才够吸引袁家……又或是袁家现在没有却十分想获得的……” 蒯越忽然灵光一闪,斩钉截铁的说道:“定是兵权!袁家此时唯一没有的东西就是兵权!” 蒯良总算是露出一点笑意,点了点头,说道:“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