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人在书房里商量了一会朝事,外头天光大亮,转眼就到了上朝的时辰,萧若瑾看弟弟的脸色实在不太好看,想到他一整夜没睡如今又咳得厉害,便劝他告假,反正他如今从太安帝手里接了任务,早上又刚见过,一会儿早朝必然说的还是这件事,他听不听都无妨。
萧若风却觉得不太妥,若是他刚在太安帝那里应下追查凶手的事就称病,怕是有点拿乔的意思。
东方既白在自己的小院里补了一个回笼觉舒舒服服地睡到午前,醒来的时候外面却已经天翻地覆了。
她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另一头一群人却兵荒马乱赶着车回到学堂,贴身侍卫背着脸色烧得通红的萧若风下了马车,急匆匆地就进了屋,几人分头出去请大夫的请大夫,熬药的熬药,烧水的烧水。
几位同门师兄赶到的时候大夫刚给萧若风扎完针,他靠在床榻上揉着额穴,贴身侍卫正站在大夫面前一字不落地记着他说的话。
“我的天,怎么烧得这么严重?”雷梦杀一探他的额头立刻缩了回来,“这一路上都还好好的,怎么刚回天启就病倒了?”
柳月提醒道:“说话小声些,他头正痛呢。”
雷梦杀轻轻一拍自己的嘴,随后真的放轻了音量,“大夫怎么说?”
“受了寒,吃几天药就没事了。”萧若风放下了揉额的手徐徐吐出一口气,大概是昨天夜里来来去去,还在雪地里躺了一遭,的确是有些吃不消了。
“听说皇帝刚派了任务给你,你在这关键时候病倒了可怎么办?昨晚上的事……”洛轩手里拿着玉箫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掌心里轻敲着,他们和外面那些人不一样,浊清突然死了,这事儿不寻常,且那么干净利落的,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完全做不到,这样的高手,放眼天启城可没几个。
好巧不巧,他们身边就有两个,一个是他们的师父李长生,还有一个……
“就不怕皇帝把这摊子让别人来处理?”
萧若风轻轻一咳,“九皇子病倒的事,外人并不知道。”
现在这里,只有北离公子榜上的风华,可不是什么琅琊王。
雷梦杀挥挥手,侍从得了萧若风的眼神躬身行了一礼便退出去了,待闲杂人等退去之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凑到床边,“所以人真是被东方给杀了的?他怎么惹到东方的?惹得真好啊!”
他简直要给自掘坟墓的人鼓个掌。
“说来话长,不提了。”萧若风摇了摇头,“过几天就是学堂大考,我怕是不能出面,各方面的事你们都盯着一些。百里东君他现在还好吗?”
“还成,他昨天一进天启就在闹市纵马,那帮巡街的校尉记住了他的脸,我已经叮嘱他这几天不要离开学堂,免得被人捉了去。”说着,他又想到什么,啧啧两声,“今天早上我带他去饭堂吃早点,结果这傻小子,让人稳稳地砸了个鸡蛋,一下子暴露他是个菜鸟的事实。”
“这下好了,消息漏了出去,千金台昨天开的盘口,他的赔率从最开始的一比一一直在往下掉,学堂小先生亲自从乾东带回来的弟子,原本是最有希望的,结果现在是最没希望的。”雷梦杀一摊手,“惨啊。”
听起来是挺惨的。
萧若风叹了口气,“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师兄弟几人在萧若风的院子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临走前雷梦杀环顾四周,没见到那个熟悉的影子,不由退回萧若风身边问:“你都病了,东方还不来看你?”
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仿佛在骂他连个苦肉计都不会用,怪不得追不到人。
萧若风一扯唇,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雷梦杀觉得他好像在提醒自己什么,唰的往后退了一步脊背挺得笔直,“我可是给你守口如瓶的啊,你和东方的事我可没告诉别人!”
话音刚落,雷梦杀忽然觉得背后的气氛不太对劲,他一扭头,刚走到门边的柳月和洛轩饶有兴致地朝他们看来,“什么事,不妨展开说说。”
“额……”雷梦杀顿时一噎,又低头去看萧若风,后者闭上眼一脸安详,他正想去把他摇起来,却发现对方已经疲惫地睡着了。
东方既白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知道萧若风生病的,凌霄可怜兮兮地凑在她手边说着它主人病得多严重,一连声的啾啾啾让路过的人听着都心疼。
她敲了敲额角,忽然想起来她昨晚上把人摁在雪地里一通揍,略略有些心虚,她压了压凌霄的脑袋,“好,我看看他去。”
心虚的东方既白来到了萧若风住的院子,守在门口的侍卫看到她眼前一亮,随后又如临大敌似的生怕她又冲进去把他们的主子揍一顿。
她没空管他们五彩纷呈的脸色,脚下一点就掠进了院门,畅通无阻地进了萧若风的卧房,彼时风华公子睡得正沉,半点没有被突然出现的人惊动。
东方既白闻了闻屋子里的药味,端起搁在暖炉上的汤药浅尝了一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