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儿子再哭,东方既白决定带着儿子睡,可刚把儿子放到大床上,他又窸窣窸窣地朝小床爬,扑通一声从床沿上滚了下去,原本的泪痕还没干呢这下更加飞流直下了。
劫海在旁边发出公鸭一般的嘲笑,东方既白有些头疼,拎起儿子放到自己腿上,她一指那张小床,然后又一指自己,“小孩子不要太贪心,二选一。”
“弟弟……”凌尘哭得一抽抽,“弟……”
东方既白便把凌尘放回小床里,然后抱起了小皇子放到大床上,紧接着在旁边一躺。
凌尘一开始还有点委屈得到安抚的小满足,然后就见他的亲亲娘亲和抢他床的小不点睡在了一起。
琅琊王妃眼睛都还没闭上,那惊天的哭嚎又来了,“娘——”
哭爹喊娘的小琅琊王最后和小皇子换了床,痛失爱床的凌尘扒着娘亲的衣服埋胸哭泣,东方既白闭着眼摸了摸儿子的头,“爱哭又黏人的小青蛙精。”
她转念一想,儿子肯定不是随她的,萧若风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爱哭?
想了想缩小版的萧若风痛哭流涕的模样,她后背打了个哆嗦,不能想不能想……
胡错杨生下孩子后便陷入了昏迷,东方既白和齐天尘交替给她渡气,太医们每天绞尽脑汁地调配药方。
萧若瑾来了几次,因为太师的提醒他想把胡错杨母子俩带回皇宫,这样自己每天都能看到妻子和儿子了,但被东方既白以胡错杨的伤口不能挪动为由拒绝了,他说要把小皇子先带回宫里,东方既白又以胡错杨醒来看不到儿子会难过为由拒绝了。
妻子带不走,儿子也带不走,萧若瑾气闷得很,可看到胡错杨缠绵病榻时日无多的模样,成婚十几载终于有了嫡子的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甚至没有心思和东方既白去争辩。
胡错杨整日昏迷,没有人赶他离开,也没有那疏离的目光刺痛他的心,萧若瑾终于能在她身边待上一段时间,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胡错杨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他开始变得惶恐不安,变得暴躁易怒,凌厉的眼神一个个扫过那些太医,每一个对上他目光的人都畏惧地低下头。
坐上皇位的时间还不长,萧若瑾身上属于帝王的压迫感已经很明显了。
齐天尘隐晦地提醒小皇子生下来这么多日还没有取名字,萧若瑾回去想了想,写了好几个名字,却不知道该定哪个好,刚想找人问意见,却发现身边挑不出人选,空旷的大殿显得格外孤寂。
要是若风在就好了。
念头一起,萧若瑾在御案后是长久的沉默。
琅琊王府里,东方既白也被奶娘提醒小皇子还没名字,大名正式一点可以缓缓,但乳名也该想一个了。对于取名字这种事情东方既白一向不太擅长,萧凌尘的大名是一早就定好的,儿子生下来之后就凌尘凌尘的叫,没叫过小名。
凌尘这几天一反常态地醒来之后没有跟他的非人类兄弟跑出去玩,成天扒在小床边盯着呼呼大睡的小皇子,好像生怕他一眼漏看这小不点就要抢走他的娘亲。
东方既白摸着儿子软乎乎的头发,忘忧大师当初给了凌尘一个尘字,她顺着意思想了想,不如……“萧大水?”
奶娘:……
当她没提过这事儿。
第七天的时候胡错杨终于醒了过来,看着她在翠珠的搀扶下缓缓坐起,面色红润,东方既白沉默了片刻,随后吩咐人让奶娘把孩子抱来。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胡错杨看到东方既白眼底的青黑,温柔的眼眸满是歉疚。
“不碍事。”东方既白不着痕迹地摸了她的脉象,但很快就错开位置,握着她的手腕捏了捏,“就是萧若瑾天天往这里跑,我不好拦他。”
胡错杨笑了笑,问道:“他还在吗?”
“不在,我让人帮你去叫。”
其实不用东方既白吩咐,也已经有人飞快骑马朝皇宫的方向去了,东方既白这几天不拦着萧若瑾,也是想着万一胡错杨到最后生了什么遗憾。
胡错杨反过来握住她的手掌,“这么多年,他失了本心,做了伤害你和九弟的事,我一直没有替他向你道歉,今日先把这句话说了,不然也许就没机会了。”
东方既白咬了下唇,“我要你替他道歉做什么,你是你,他是他,我可从来不把你们混作一谈。”
胡错杨轻轻一笑,“夫妻一场,我替他向你道歉,心中的愧疚少一点,才好拜托你接下去的事。”
知道她要说什么,东方既白把头一别,“我不会带孩子的,你看凌尘那样就知道我不会带的。”
正说着,奶娘就抱着襁褓中的小皇子从隔壁房间过来,旁边还跟着随时要监视小不点的小琅琊王,糯米团子一样的身量雄赳赳气昂昂地坐在小雄狮的背上,奶萌奶萌的。
一看到娘亲,凌尘立刻抓了抓凌泉的鬃毛,小牛犊似的冲到了东方既白身边。
把儿子捞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