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臣,但臣已随大军出征半年,领过军冲过锋,平常贼寇不足挂齿,且此次前往寿春查□□一案是纪遵纪大人为主,臣从旁协助,以护纪大人周全,请您放心。”
宣神谙依稀记得上一世凌不疑为报孤城的仇,查案之时多有不择手段之举,因此得了个“活阎王”的称号,后来还在大婚前夕屠了凌氏满门,以致与少商决裂。
虽说上一世他便已是不顾一切,但上一世好歹他已到了弱冠之年,又有军功加身,如今他才是束发的年纪,战场经验不足,若是依旧如上一世般行事,恐有不测。
“既是护送纪大人,又何须子晟前往,朝中自有禁军护卫。”她蹙了蹙眉、垂下眼帘望向身前握着自己柔荑的大手,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因着早年行军打仗而留下的薄茧,经过多年的将养,已渐渐软了下来,听着她的话,他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收了收,将她软绵的手指又捏紧几分。
“陛下?”此刻她竟有些希冀身边人也带着记忆而来,如此他便能知道彭坤会造反、此行不妥了……
身边人撑着案几斜着身子摆出一副随意姿态,可那微微握了个空心的拳却抵在额头揉了揉,原本捏着她的手终是在她的手背安抚地轻拍了两下,叹了一声,“少年人嘛,总是要磨砺的,神谙放心,朕会多派些禁军护卫跟着去的……”
她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希望他可以阻止少年人的一意孤行,却不想峡谷唯一的亮光被遮了去,宣神谙只觉无力,她不知道该怎么劝阻这一对父子。
她该如何同他说子晟其实并非凌益之子,而是霍将军之子霍无伤,告诉他子晟不顾一切去往寿春,一定不是查□□这么简单!
她又该如何提醒子晟寿春并非善处,彭坤亦非善类,此行稍有不慎,便是彭坤起兵造反的理由和借口……
再者、寿春背靠矿山,易守难攻,新朝建立不过十年,四面均有藩军蠢蠢欲动,朝中如今有谁能去平寿春之乱?!
前世今生许多画面在脑海里翻涌、她被扰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小腹处也因着心中忧思隐隐传来些不适,幸得此时殿门被轻轻敲了敲,传来了少商的声音:“陛下和皇后可要用些膳食?今日小厨房做了些杏仁酥和鲜花饼。”
杏仁酥?
宣神谙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阻止少年人的方法。
在文帝“不”字将说出口之际,她先对着殿门开了口:“少商,你端进来吧。”
屋外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少商端着小食盘子走进殿来时,屋外的寒风裹挟着雨丝飘进殿内几许,宣神谙只觉身上又寒了几分,不禁蹙起了眉头,抽出被那人捂热的手,贴向小腹,让掌心一点温度驱去因着丝丝寒意而泛起的浅浅不适。
文秀用余光瞥向身侧的她,只见她秀美微蹙,面上血色渐少,心中不禁担忧。
他知她心中所患,可重生一世,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他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会让上一世五年后才忍不住造反的彭坤,在这一世提前了五年便开始行动?但目前朝外各路藩王割据在外,朝内景阩功臣各有所图、他有意培养的寒门子弟还未成气候,若彭坤真敢此时造反,雍王会否暗中相助,若是凌益再与之里应外合,那他多年来稳下的江山便不得不大动干戈,即使最终他仍操大权,也必定元气大伤。
且彭坤若是带头起兵,便是乾安王地界犯事,如此一来,朝内不知又该有多少唾沫星子要对着她和子昆,如今子昆虽已娶得曲氏为妻,且文武兼修,可若论治国安邦、行军打仗之能,还差之甚远,而他届时又能有多少余力护着她与子昆?以她的性子,怕是又会舍了她自己……
他怎能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上一世的悲剧重演,让她再一次将自己锁在这深宫之中,直到形容枯槁……
程少商先给文帝和她挑了一块杏仁酥,又给凌不疑端了过去,眼看凌不疑就要去拿鲜花饼,宣神谙转了转眸色、道:“今日的杏仁酥甚好,酥而不腻,子晟也尝尝吧……”
程少商并不明原理,满心欢喜地挑了块长相色泽俱佳的杏仁酥递给了凌不疑。
见凌不疑将杏仁酥捏在手里,一动不动,程少商眨了眨眼问:“怎的不吃?不喜欢么?”
宣神谙瞧着殿下两人的互动,此刻腹间的不适已隐下去些许,她将搭在腹前的素软手指撑上案几、站起了身,朝殿下人走了几步,直到斜长的影子压向少年人,她才站定、再次声色清冷地开了口:“少商特意送来,子晟不会不喜的。”
既然她无法阻止他去冒险,那便让他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文帝向来觉得亏欠了霍氏,若知道凌不疑就是霍翀的独子霍无伤,想来便不会再让他去冒险了。
凌不疑皱着眉眼冲她凝了凝神,半分不解半分抗拒,沉吟片刻垂首回复:“臣并无饥感。”
程少商一脸疑惑,并不知道殿内的三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原是看文帝和凌不疑下了朝就来,一定未曾用膳,皇后也陪她做了一上午的宫灯,未曾吃过什么,且他们一来就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