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在上首冷眼旁观,待看到长连龙跟着干嚎装哭,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长家的继承人的确有意思,讨人喜欢,看似憨憨又透出几分实诚人的狡诈。实在归实在,从来不吃亏。 就在义银忍笑的功夫,畠山义纲已经感动得牵起温井景隆的手,正式宣告她与温井家的和解。 见周遭几人蠢蠢欲动,义银不禁莞尔。接下来是她们表演的时候,等一个个表演完,能登畠山家的新政治格局也就组合完成。 四方势力同心协力,畠山义纲回归七尾城,重开七尾港,全力驱逐加贺一向宗之事,就走上正轨。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义银恼怒喊道。 “怎么回事!” 他为能登乱局斡旋,是最要紧不过的战略目标。早就知会过外面,若无要事,不准打扰。 这时候有人来搅局,他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一颗心吊起来,难免感到暴躁。 拉门左右分开,蒲生氏乡面色阴沉,身后是小岛职镇彷徨煞白的脸,还有一兜胴俱全的姬武士,狼狈跟在后面。 三人步入室内,对斯波义银伏地叩首。 蒲生氏乡沉声道。 “御台所,日宫城有事。” 义银瞳孔一缩。 “出了什么事?” 蒲生氏乡看向身后那面生的姬武士,那人鞠躬说道。 “御台所在上,上杉殿下命我母亲带兵进驻日宫城。可不到半日,换防还未站稳,便有大量一向宗军势突袭日宫城。 母亲拼死抵抗,却寡不敌众,不得已撤退以保全军力。” 义银盯着她,这姬武士看似眼熟,问道。 “你是山本寺家的那个。。” 义银在御馆评议时见过此人,但一时想不起名字来,那人伏地叩首。 “御台所英明,我正是山本寺孝长。” 义银疑惑大增。 “上杉殿下派你母亲驻防日宫城?山本寺定长?” “嗨!” 义银品出一丝异样。 自己在高冈城斡旋,让上杉辉虎派兵护住侧翼。 以上杉辉虎对自己的看重,肯定要派嫡系精锐前来。怎么是山本寺定长?后方出了什么变故? 他暂时顾不得这个,看向小岛职镇。 “小岛大人,一向宗来袭,你没收到半点风声?” 小岛职镇面色苍白,嘴唇颤抖。 “御台所,请您快些退回富山城。 日宫城被突袭,前方的增山城完全没有消息传来。这次一向宗出兵的数量绝不会少,才能完全阻断后方联系。 庄川上游动手,山田川对岸的安养寺领绝不会毫无动作。我会在高冈城死守待援,为您争取时间。” 小岛职镇生于斯长于斯,对这一带的地形太熟悉了。 日宫城与高冈城是神保旧领的两个支点。 这次一向宗来袭凶猛,庄川上游监控前沿的增山城了无音信,日宫城不到一日就沦陷。一向宗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高冈城。 庄川以东都是平原,到神通川之前无险可守。她守土有责,是走不了了,多半要死在这里。 但御台所必须走,如果让斯波义银落入一向宗之手。神保长职与上杉辉虎,都饶不了她全家。 义银看小岛职镇的模样,心中对神保家的怀疑渐少。这次日宫城的沦陷,不像是神保家的苦肉计。戏演得太过,是没法收场的。 要是上杉辉虎没派兵,神保家演一出一向宗来袭,还好诱使斯波义银与越中一向宗起冲突。 如今上杉辉虎的军势与一向宗正面开战,双方动了刀枪,流了血。如果这是神保家的谋划,两家联盟瞬间就要崩碎,得不偿失。 义银心念一转,多半是一向宗真的杀过来了,顿时火冒三丈。 老子在这里千方百计避免与你等贼尼起冲突,还想着如何跟石山本愿寺保持和睦。你们倒好,特么的冲着我来! 从此刻起,他所有的谋划,布局,全部成了厕纸,擦p股都嫌硬! 身为幕府的代表,佩戴御剑的御台所,他的驻跸之所就是河内源氏嫡流的行在,是足利幕府的脸面。 一向宗不管以什么理由打过来,这次都不能善罢甘休。就算他想不要脸,武家们还要脸呢! 用了幕府的虎皮,摆开了大义的架子,他就已经被堵在了台上。谁拆台就打谁,不打趴下没得谈。 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