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虎高欢喜地告退,义银宽慰了她几句,让她先走留下了明智光秀。 等她恭敬地离开房间拉上门,义银的双眉皱了起来,看向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你是否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义银自认是个仁慈的主君,但是明智光秀的擅自行动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藤堂众这次给了他很大的帮助。可以说,她们用鲜血和生命为他铺了路。 他是个感恩的人,即便知道双方是各取所需,但他还是难以理解这场交易。 为了一个区区名头,付出七十多名姬武士伤亡的代价,对于藤堂众是否公平。所以,他觉得愧疚。 虽然表面上是藤堂虎高来求,可明智光秀就真的这么干净,他可不是傻白甜。 这种阴狠的谋士,如果不给她上上紧箍咒,下次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不知主上需要光秀给予一个怎样的解释。” 斯波义银冷冷看着明智光秀。 她今天穿着一身素色的和服,纤细的骨架子被包裹着严实,只留出天鹅般的头颈,光滑白皙。 不施粉黛的脸上五官精致,永远带着一丝微微的浅笑。只是从她有神的双眸中,义银看不出一点笑意。 这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她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但给我记住。做人要有底线,阴谋诡计玩多了,容易不得好死。” 虽然气恼,但义银还是说不出太狠的话来。大家都是一起患过难的战友,他心软,只能吓唬吓唬她。 明智光秀仿佛看穿了这点,失望得摇摇头。 “主上,我这种人才是长寿命。而您,如果再这么天真下去,真的会死的。” 说着,她走到义银身前坐下,两人间的距离不足一臂。她认真得盯着义银的眼睛,说。 “主上,你自己说过,这是个乱世。放弃你的丈夫之仁,我是真的不想看着你死。” 说到此处,漂亮的眼睛已经是泪流出眶,语带抽泣。 义银被她香甜的吐息弄得心里一荡,又看着她娇柔垂泪的模样,身子挣扎着后退了少许,转开了头错开她的视线。 “这次就算了,下次别这样做事。” 她点点头,柔柔地说。 “属下明白。” 随后告退。 走出义银的房间,明智光秀伸了一个懒腰,回头看了眼拉门,喃喃自语。 “这么好说话,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后几天,近江国进入了夏收时间。局势趋于平稳,没有了之前剑拔弩张的紧绷。 浅井长政在收服了三郡武家后,占据了六角家主动撤走留下的太尾城。 此城与佐和山城并为北近江最重要的防御支点,是浅井家梦寐以求的收获。 只是对于南近江的六角家来说,失去了三郡再继续把持太尾城极不划算,空耗钱粮。 六角家放弃了对北近江的征伐,完全撤出了六角定赖打下的北方土地。 浅井长政占了太尾城,便大摆筵席标榜自己的英明神武。她上位是依靠家臣团对母亲久政的不满而发难,多少有些不光彩。 此时六角家被击退,北近江三郡回归浅井家,太尾城不战而下。 最棒的梦里都没有如此美妙的结果,自然要夸耀武勇抵消逼母退位的瑕疵。 手持酒杯,故作豪迈得举起与众臣共饮。十五岁的脸蛋还未完全长开,且带着几分婴儿肥。 可家臣们却无视了她稍带滑稽的模样,纷纷歌功颂德,痛饮一番。 武家们的心思好懂。只要你能带着她们开疆拓土,奉公恩赏得富贵。你就是一代雌主,全家上下必然服服帖帖。 可若是连年战败,丢了利益。仁慈的主君也不过是懦弱之徒,不值得尊敬,指不定已经起了下克上的念头。 这道理,主家明白,家臣也明白。所以,日子表面过得君臣和睦,可底下却是如履薄冰,谁都没有安全感。 宴后,几个重臣被邀到评议厅,浅井长政已经抹了一把热毛巾坐着了。 她没喝多少,留了清醒。因为海北纲亲刚才忧心忡忡请她宴后商议,她虽然不知道是何事,但也重视着留下了四位家中重臣。 赤尾清纲与矶野员昌,一起来了向主君行礼。这些天都是好消息,身为武将她们过得舒心。 这一战将六角家打出了北近江,怎么都少不得她们的好处,心情自是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