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深陷敌阵,打得真间山的敌军不敢下山又如何?对方援军源源不绝,自己这样拖下去只会被活活累死! 回头看了眼里见义弘本阵方向,不知道北条康成她们的情况怎么样了,随着敌人逐渐缓过气来,北条众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远处,须和田的房总武田两家正在缓缓逼近,义银身边的姬武士们一起看向他,等待他的命令。 就在此时,从北方跑来一骑,马上使番打扮的人面对北条姬武士已经举起的弓矢,大喊道。 “自己人!我是雾影才藏!雾影才藏!” 立华奏打马上前,确认是雾影才藏本人,这才放她过来。 雾影才藏凑近义银身边,低声说道。 “圣人,信送到了。土岐为赖一夜未归,我是在路上堵住她,亲眼见她把信看完之后烧了。” 义银点点头。 “土岐为赖什么反应?” “立即回营,动员军势。” “是敌是友?” “我不确定。” 义银深深吸了一口气,更是心浮气躁。 此刻,不远处房总武田两家的军势又传来阵阵法螺声,令他的心境更加烦躁。 义银大喊一声。 “聒噪!” 他将马鞭一抽,战马吃疼飞驰而去,诸姬就要跟随,又听到义银下令道。 “呆在原地!我去去就回!” 义银此时的战马,是井伊直政让与他的,马后插的正是八幡太娘御白旗。 只见义银一把抽出御白旗,手臂高举旗帜,径直冲到房总武田两军阵前。 敌军主将真里谷信应,武田丰信见一旗一骑冲来,亦是诧异。 义银冲入一箭之地才勒马,冒着被弓矢覆盖的危险,朝着数百人组成的战阵,大喊道。 “河内源氏子孙何在!武田信长子孙何在! 吾乃源氏长者,斯波义银入道津多殿谦信,汝要与我为敌吗!” 武田家,是八幡太娘源义家之妹源义光的子孙。 虽然源义光此人在史书上毁誉参半,但确实是河内源氏之一,甲斐武田,常陆佐竹,那都是响当当的武家名门,为两代幕府器重。 源义光曾经为谋取河内源氏嫡流身份,杀害源义家的子孙,导致河内源氏嫡流对其血脉心存嫌隙。 镰仓幕府初代将军源赖朝杀过武田子嗣,继承了河内源氏嫡流的足利尊氏也曾经忌惮过武田家。 但说到底,武田家依然是河内源氏的一份子,面对源氏长者,她们没有资格举起手中的刀。 佐竹义重身为常陆佐竹家督,源义光的嫡流。 她都不敢明目张胆对义银下杀手,只敢说什么清君侧,就算起杀心,那也是暗搓搓想找个替死鬼动手。 而房总武田两家,就更没有资格了。 因为开创房总武田的先祖武田信长,在京都出仕足利将军家,之后立功转侍镰仓足利家,她是深受足利幕府恩惠之人。 她的子孙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足利一门的实际掌舵人,源氏一族名义上的领袖源氏长者拔刀呢! 真里谷信应与武田丰信面面相觑,皆不敢当出头鸟,背负朝源氏长者拔刀相向的骂名。 几百战兵僵在当场,进退不得,硬是被义银一人一旗拦住了。 真里谷信应之妹,真里谷信秀心急上火,大喊道。 “里见义弘殿下有令!剿灭偷袭的北条众!生死不论!放箭!都给我放箭!” 真里谷信应大惊失色,呵斥妹妹,但真里谷信秀却是不以为然,置若罔闻。 真里谷家内讧不断,之前为了继承家业之争,北条家与里见家各自支持一方势力,导致真里谷家内部撕裂严重,日益衰弱。 真里谷信秀便是亲近里见家的人,在接到里见义弘的命令,利令智昏的她竟然起了贪心,想要一举拿下孤骑前来的义银,震惊天下。 这个蠢才不动脑子,若是义银死在这里,别说真里谷家扛不住,里见家都会有大麻烦。 正所谓无知无畏,天下从来不缺蠢货,真里谷信秀此刻被虚名迷眼,竟然想要贪天之功。 搭弓的射手听到命令,下意识一轮箭雨射出,吓得义银马上打开杀戮模式,避免致命伤。 他这一身白衣,就算加了阵羽织,也防不住弓矢之利,挥舞长枪拨开弓矢,依然被射中了左肩。 义银吃疼,把御白旗插回马后,好在战马无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