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禾觉得对不起洛澜,就将她娶进了太子府,但她进了太子府的那日他便言明与她,他不爱她也不会爱她,他有一未婚妻,来日他定是要迎她进门的。
洛澜来到太子府,自后门入,无聘礼,无婚宴,只有太子的一句允她锦衣玉食一生周全。可自那日后,太子便很少踏入她的别院。
五年来,她确有锦衣玉食,却也饱尝冷眼和嘲笑。
太阳落了山,洛澜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她的感觉依旧异样。这个受尽欺辱却从来不反抗的女子,这个被辜负厌弃却从不挣扎后悔的女子,让洛澜觉得陌生得不像她自己。
可那边侍女们还在叽叽喳喳,提醒着她,这就是她的真实处境。
突然一个手掌般大小的辣椒猝不及防地砸在了她的腿上,洛澜蹙眉。
“怎么你还在这坐着,难不成是等着我们扶您进回去?脸皮真厚!”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粗壮的绿衣衫仕女,方才的辣椒也是她扔过来的。
洛澜眼皮一抬,瞪向绿衣侍女,她面无表情,?目色冰凉。
绿衣侍女被她瞪得一愣,若是以前的洛澜定不会如此直面她们,他会起身?离开不惹是非。
“你看什么看?”这句话绿意仕女说得不似方才有底气。
“我是主,你是仆,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主子,主子终归是主子。你若再敢说出这般无礼的话,我定会撕烂了你的嘴。”
洛澜说的云淡风轻,说着她拿起腿上的辣椒,向绿衣裳的是仕女扔了过去。
辣椒如短剑一般朝着绿衣仕女极速飞去,嗖的一声,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击中了她头上的发饰。
叮当一声发饰落地,侍女转瞬披头散发。
她被吓得傻了眼,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其他人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难以相信这几年来?深居简出柔弱不堪的洛洛澜竟然会武功,深藏不露。
洛澜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府苑走去,空留满脸辣椒碎披头散发的侍女在原地凌乱,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洛澜走回自己的别院满地的落叶,她叹了口气总觉得过去这些年自己过得过于憋屈,太惨了。
咯吱一声,她屋子的门开了,?景儿匆忙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封信,神色焦灼。
景儿是她从望归楼带来的仕女,她们自幼情同姐妹。
“兰娘差人送来的急信,你快看看吧。”景儿声音有些颤抖:“他们,他们要拆了望归楼。”
洛澜神色一冷,蹙眉匆匆扫了两眼信,转身直奔向齐禾的院落,裙摆扫得落叶飞扬。
洛澜身子不好,从别苑到主厅这短短距离,便有些喘息。方到主厅门口洛澜便被侍从拦住了,说齐禾在主厅会客,不许人打扰。
上一次洛澜见齐禾,是在半年前。她自从嫁入太子府便郁郁寡欢,心病的久了,身子也就病了,半年前偶感风寒,病情极速加剧,几乎要了她的命。齐禾来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叮嘱医师替她好好看病,便匆匆离开了。
洛澜后来才知道,他匆匆离开是为了赶去救晚晴郡主。也是那时候他知道了,原来以前每次齐禾受伤,都是为救晚晴郡主私自探查敌情所致。
这些年幽?禁在太子府,洛澜对齐禾是以心灰意冷,但她不甘心,也不相信,不甘心她付出了那么多,不相信他竟然可以如此无情。?她被不甘心困在这方寸庭院,她也害怕走出这里。一个被毁了半边容貌的青楼歌姬,走出这里,哪里又能有她的容身之地呢?
她一贯这样想着,但今日的她似是与以往不同。
今日的她不喜欢自己从前的那些自怨自艾,?也不愿继续与回忆里的这个男子痴缠纠葛,今日倒如同新生般想要做个决断。
“让我进去,我有急事。”洛澜不管不顾。
门咯吱一声开了,洛澜对上一双桃花眼,眉目温柔,唇意凉薄。这双眼睛熟悉又陌生,洛澜心里却莫名生出一丝不愉。
见是她,齐禾垂眸道:“你怎么来了?”
洛澜开门见山:“为什么要拆了望归楼?你知道的,兰娘她们以此为生。没了望归楼,你要他们怎么活?”
许是从未见她如此这般理直气壮地说过话,又许是心存愧疚,?齐禾声音低了些许:“我会给她们足够的银子离开水天城,到他处安度余生。”
洛澜笑了笑目露苍凉:“?安度余生这四个字在你口中总是如此容易。”
齐禾凝眉,回望向她。
她继续道:“?望归楼里的歌姬都无父无母,自幼被兰娘收养,在水天城长大,她们中的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出过水天城。如今时局动荡,战乱四起,你让她们如何到别处安生?”
洛澜说着心里越发的难过,像什么东西在胸口积压了多年:“齐禾,我从来不欠你什么。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许是从未听洛澜这样表达过自己的感受从未见过她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