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惜一行人向将军府走去。
自始至终,洛惜的目光都在宋卿身上。
扶祈在后面跟着,心里闷闷不乐,可也抹不下脸面去主动和洛惜说话。一个人走在最后面。哲华跟在他旁边,也不敢说话。
走了几步,似锦靠近洛惜,压低声音道:“少主,你哪位故人去世了?似锦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位让你牵肠挂肚的人?”
似锦自幼就跟在洛惜身边,洛惜的大事小事似锦一清二楚。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这么一位故人。
洛惜一时倒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来话长,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和你讲吧。”
似锦眨巴眨巴眼睛,随即道:“好。”她对洛惜所言向来言听计从,也从不多虑。
要是没有洛惜,似锦早就没命活在这世上了,洛惜也是在世间待她最好的人。这辈子,她也就只想跟着洛惜,护着洛惜。
于她而言,洛惜说什么就是什么。洛惜说要怎样,她就会怎样。
同样都是救人,似锦将洛惜的恩情牢牢记在心上,敬她喜她。而扶祈却像是一块带着冰碴子的硬石头,冷她厌她,还总想着怎么用冰碴子戳得她满手是血。
洛惜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目光回落在宋卿身上。
她八成是不会认错的。此人应该就是秋忱。若是秋忱,用点小把戏隐匿自己的声音也很容易。
她方才不再纠缠,也是想到秋忱可能是故意隐匿了自己的身份,扮成宋卿来接近白离,他如此做也定是有他的目的。
洛惜不知道他的目的,但也不想莽撞打扰。况且现在的秋忱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此刻于秋忱而言,她也许算敌不算友。
转眼间,将军府已在眼前。
“哇哦,好漂亮的两棵红叶子树啊!而且好高!”似锦定睛看向将军府内的两颗大红杉树,眼里闪着喜欢的光。
洛惜闻声抬眼望去:“那是红杉树,那般高大抵是有千余岁了。”
“夫人好眼力,这两颗红杉树确实是有千余岁了。相传是澹台衍将军千年前与心爱之人所植,是两颗有灵气的树,方才活了这般久。”白离闻声,煞有兴致地补充介绍道。
现在的洛惜一点也不喜欢夫人这个称呼,眼尾多了几分寒意,冷着声音道:“澹台衍一生未婚,何来心爱之人?”
“哈哈,夫人有所不知。正史是这般说的,不过野史上有所记载......”
白离说起风月之事倒是滔滔不绝。多半人被他讲故事的劲儿吸引过去了,连似锦都听得津津有味。
白离张口一句澹台衍将军,闭口一句澹台衍将军,还买了千年前的故居,自然是十分崇敬他。不过在正道眼中澹台衍不是什么善茬,名声也不好。
在正道看来,他是作恶多端的大邪修,死有余辜。而在邪修眼中,他是开天辟地的祖师爷,万人敬仰。当然也不是所有正道人士的想法都一样,如同白离,传言澹台衍出生自鄞州,鄞州人眼中的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
洛惜没听白离讲故事,她看向将军府,这边故事讲得热火朝天,府里却显得格外安静。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便进了将军府大院。
一进大院,洛惜的表情瞬间凝住了。扶祈紧跟着她进了院子,也感觉到了不对,不动声色的唤出了无痕剑。
白离还在讲澹台衍的风流韵事,似锦看到近在咫尺的红杉树兴奋地和洛惜道:“少主快看,这树离得近了看起来更好看,月光映得那树叶更加艳红,太美了!”
洛惜没有回应似锦,眉心凝得更紧了。
如血的树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摆,沙沙作响。
刷的一声!院子里的红灯笼突然全部亮了。
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女子兀地站在了院子中间,歪着头看向他们。
众人都被吓着了。
白离也是一愣,随即眯了眯眼,犹豫着唤了一句:“晚娘?”
此刻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晚娘不对劲,她的头偏向一侧,几乎落到了肩膀上。漆黑的头发遮掩着她惨白的面庞,却看不清她的眼睛。似乎眼睛的地方是空的。
待看得清楚一些后,众人皆是一惊。白离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几乎站不稳,声音颤抖着:“晚娘,你这是怎么了?!”
“小心!”
洛惜话音出声提醒,但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便响彻穹顶!
那声音极其尖利,似乎能穿破人的耳膜,穿透心肺。周围几个护卫立刻抱头跪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捂着脑袋。
红杉树的树叶也簌簌落下,转瞬扬得满院子都是,如同乱沙迷人眼。
只有修为高一些的寥寥几人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洛惜立刻唤出她的血脉神武,月神。一把玉古琴。
古琴发着幽幽荧光,正如天空中那轮明月。
下一刻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