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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风皆自由》

2023.6.21/八十八桃

下午五点整,今年初夏第一场雷阵雨终于结束。

电视台大楼西边还盘踞着一片乌云,沉重得快要坠下来,东边却出了太阳,躲在云层后面,一点一点蚕食着原本被阴郁掌控的天空,不过一会儿,一线阳光就刺透云层,投射在大楼外表的玻璃幕墙上,泛出一片彩虹色。

“叮,一楼到了。”

伴随着机械的播报声,赵初想跟随下班人流,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她背着水洗泛黄的白色帆布包,宽松白衬衫配紧身牛仔裤,黑茶色的长卷发散在胸前,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阵穿堂风吹来,将一缕发丝挂在她的眼睫上,又很快被她拂去,挽在耳朵后面。

随意而又慵懒。

穿过打卡闸机,赵初想将工卡缠好,丢进包里,顺手摸出手机,打开微信未读消息,点开一条语音,将听筒放在耳边。

程蓉机械变调的嗓音从那头传来:“我出车库了,大门口等我啊。”

“好。”赵初想回了语音。

程蓉是她的上司,重山市电视台最年轻的制片人。

重山市夏季滑板冠军赛开幕在即,滑板联盟主席陈轩今晚做东,邀请几位俱乐部负责人前来基地参观,商讨赛程设置等诸多事宜。

听到这个消息,赵初想心中暗笑,滑板联盟一向强势,对赛程设置这种“可操作性”非常强的环节把控严格,不会给其他人插手的机会,可谓将铁面无私演绎到了极致。

想来这次聚会,重点必然是在后面的“诸多事宜”上了,比如,经费问题,又比如,宣发问题,因此,程蓉和赵初想也在他的邀请之列。

玻璃大门自动向两边拉开,带来一阵雷雨后的萧瑟凉气,园区里绣球花垂着头,水滴沿着叶子脉络往下淌,赵初想等了没多久,一辆偏男性风的灰色SUV碾压水塘呼啸而来,然后一个刹车,停在她身前,车窗缓缓落下。

程蓉戴着墨镜,坐在驾驶座上,冲车窗外的赵初想勾了勾手指。

“今晚时彦也在,你知道吧?”她问。

赵初想打开车门,有些怔住:“是吗?他没和我说。”

程蓉观察着赵初想的神色,没忍住笑了一声,999号正宫红在后视镜光线的折射下泛出一个油亮色光晕:“你这女朋友一点也不称职,连男朋友的动向都不知道。”

“没办法,这两天太忙了。”赵初想轻笑,像是转移话题一般,低头摸过旁边的安全带系上,赶忙说了句,“晚高峰,咱们还是早点出发吧。”

果然,暴雨后的道路上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喇叭轰鸣声音不断,二人跟在车流里一路龟速行驶,走几米一个刹车,直到天黑,才下了市内高速。

“这基地真偏。”

程蓉被堵车磨得性子都不好了,拍了好几次方向盘,她按着导航,将车驶进了一条逼仄的小路上,没有灯,一片漆黑中,隐约可见前方闪烁着灯火的科技感大楼,但路边的小停车场已经全满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基地里面有大型训练场地,肯定是会偏一点。”赵初想解释道,“要不我先下,和门卫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把车开进基地里面吧。”

“也行。”

程蓉将车停下,一旁的赵初想拎起帆布包,动作麻利地解开安全带,预备推门下车。

就在她开门的瞬间,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刺眼的白光——

原本停在不远处车位上的白色宾利车灯亮了,一个穿着宽松黑色外套的人双手插兜走了过来,外套帽子盖在头上,因为逆光而行,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依靠身形判断是个男人。

他似乎是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轻车熟路打开宾利车门,没一会儿,就将车开到基地大门前,待移门打开到可以容纳车身的宽度之后,便将车开了进去,消失不见。

“那人是基地的人吧?这么巧给我们让位置。”见他离开,程蓉顿时激动地块跳起来,赶忙轻踩油门,驱车上前,将车停在空出来的车位上。

赵初想则直接僵在原地,侧头盯着刚刚宾利车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怎么傻掉了。”程蓉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赵初想终于回过神来。

刚刚那个黑衣人,举手投足间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很像一个人,一个故人,只不过,那人早已经在大洋彼岸定居,被“锁”在那里,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一定不会是他。

只是身影有点像而已。

潜意识驱动着赵初想下了车,暮色沉沉,就算是黑天也能看到云层的影子,暴雨后的风带着凛冽的香味,她拎着帆布包,突然对今晚这场工作应酬产生了一丝没来由的抗拒。

“咱们进去吧?”程蓉锁了车,扭头道。

赵初想脚步顿在原地:“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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