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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宿(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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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兰烽拒绝道:“这不行。”屏风四处漏风,根本挡不住什么,他怕在她面前失态。

福嘉撩起裙裾,让热水没过小腿,也不同意:“你在营帐外面蹲着,太明显了,别人一定会来问你,兰四厢,你在做什么?到时候你如何回答?”

兰烽跨至帐门边的步子停住,福嘉确实说得有道理,但是漏洞也多。他默念着她来送刀的好处,决定不用她计较,顺着她,横竖自己忍忍。

他一言不发地掰开行军凳,背对着她要坐下来,只听见哗啦一声,福嘉隔着“屏风”,已经脱好衣服坐进水中了。

他稳稳坐下,尽量压低越发粗重的呼吸。可偏偏烛火点在福嘉那头,曼妙的影子映在他眼皮底下,一对纤细的胳膊时而掬水,时而躺进水中吐泡泡。

人影的方向移动,是福嘉挪了挪,侧对着他了。他垂下头,后知后觉方才凝视她的影子,也是一种亵渎。

氤氲的水汽混合着皂角香气,这木盆大小适中,深度合宜,福嘉舒服的快要睡着,她慢腾腾把划破皮的那只脚搁在木桶边沿,免得泡了水感染,心里盘算着把这玩意从兰烽那里讨要来,带回西京是不是有点过分。

小腿的剪影落在他眼前,兰烽局促不安,披着外袍的后背出了一层薄汗,他实在是忍不了了,还是霍然起身,去外面守着了。

福嘉洗得很快,没一会儿便喊他进来。见福嘉神清气爽地坐在床上,他便垂眸端着盆出去,在帐外找片洼地,用凉水冲了身子,再就手把外袍洗了。

等他再回来,福嘉窝在小床上,居然已经睡着,呼吸声浅浅的。

兰烽站在床边看她,几乎站到腿发麻。

她应当是真的累坏了,囫囵趴在被子和枕头上面,一只手还遮在腮边。他从没见过她如此简陋的打扮,她向来雍容华贵,这样穿着,好像在受什么轻慢。

*

清晨将士们很早便起来,外面操练声雷动。兰烽忙完了回来,从伙房粗糙的早点里,挑了几个卖相好看的馍馍,又盛了一碗粥,盖了白布,打算端回去给福嘉吃。

几个西京来的男伶,在一片空地上耍花剑,不少将士操练完了,围在一处看热闹,人群中不断发出叫好声。另有几个读过书的,则聚在一起拨着牛角胡琴,弹唱着新词。

兰烽留意一听,正是昨日那首庆州城里传出来的词。

昨天他进城去,城内军民也都在传唱,王知州得意道:“这是我们探花郎暄鹤做所啊。”

太子“哦”地坏笑一声,看着兰烽:“词儿写的是没话说,大才子啊。”

曹暄鹤推辞道:“战事在即,一时有感,希望给将士们一点慰藉。”

太子看了一眼兰烽,低声道:“没事,不要紧张,曹暄鹤是有点儿小才华。不过我觉得嘛,做人驸马,最重要的还是人品!驸马无才便是德。”

太子这番话全然没有安慰到他,兰烽脸色冷得像冰,只觉得被扎到了。

兰烽自知对福嘉爱意渐深,可面对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又实在无计可施。

他走近营帐,却见外面围着随侍,通直郎笑道:“兰四厢,殿下吃早茶,听小曲儿呢。”

兰烽站在外面,觉得捧着馍馍的自己有些好笑。

福嘉金枝玉叶,怎么会吃这些东西。

他几口喝掉粥,把馍馍用布包好,揣进衣兜,里面乐声却停了,田娘子出来道:“兰驸马,殿下问你怎么在门口不进去?”

兰烽同田娘子一道进去,却看见福嘉坐在床沿,手里捧着同他一样的粗瓷碗,碗里白粥喝了一半。另有个小碟子,上面搁着两块馍馍,显然还没动筷子。

兰烽看了一眼田娘子,显然这女官眼头活,给公主献殷勤这活被她捷足先登了。

福嘉看他手里也捧着碗,奇道:“你专程回来陪我吃早茶呀?”

田娘子装作什么都不知晓,调好了胡琴,拜道:“殿下,驸马见笑了。”

便幽幽开口,唱了起来。

兰烽眼皮一跳,所谓三都赋出,洛阳纸贵。曹暄鹤有真才实学,一首词在短短几天内,就传诵开了。

田娘子唱的这首小曲儿,便是用曹暄鹤的填词。

听小曲儿不过听个韵味,福嘉其实压根没听清她唱词的内容。不过本着同未来弟媳提前建立友谊的目的,一曲终了,福嘉溢美之词不断,最后让她快些去忙自己的事,给将士们演出百戏。

“主要是这词写得好,”田娘子谦虚着,甚至还摸出了写着唱词的纸递上去:“家国情怀,读来潸然泪下。”

兰烽接过纸,脸色已经黑透了,他扫了一眼,还好上面没把曹暄鹤的名字写上。

福嘉接过纸,心思没在上面:“一会儿用午膳之前,你挑几个能登大雅之堂的,我们去庆州内城一趟,给王知州亮个相。”

田娘子应是,转身出去准备了。

福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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