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皱了皱眉,只觉得哪里不对,遂问道:“老爷三子唱功如此了得,想必长子与次子也都是不同凡响之人吧?”
那老爷大笑一声,道:“非同凡响称不上,但在我的培养下,长子和三子也算的上是风流才俊了。”
“我小时候就重视老三这孩子,府里的人也都喜欢他,后来我们发现他有唱戏的天份,就给他安排了老师。”
“不过我那二子,生的不怎喜人。虽有些天份,但我不待见他,怎料后来他竟离家出走,踪迹消散。我虽不待见他,但也把他当亲生骨肉般对待,心里可是失落。”
“算了,现在诸位正开心着,我也不说些过去的丑事了。你也随便吃喝些,一路上那么累,肯定饿了吧。”
几人都坐了下来,只有程云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
三子?程云在没人瞧见的地方勾了勾唇角,方才小侍可说这台上是老爷的二子啊。
如此矛盾,定有猫腻。
程云思及此,微微一笑同几人知会了一声:“的确是有些饿了,在下去寻些甜食尝尝。”
在这里,他谁都信不过,这些疑虑,他要亲自去查清。
刚一转出门,程云就瞧见了方才引他们入门的小侍,于是把他拦了下来:“我想向你打听打听,这台上唱戏的二子,可是经过了什么名师的培养?怎能唱得这样一手好戏。”
“啊,您说二少爷啊。”小侍摸了摸下巴:“其实我们也不太了解二少爷,早年的时候二少爷一直不在府中,这么说来,反而是三少爷在府中唱戏的次数更多。”
三子在府中唱戏更多,也恰好符合了那老爷的话。那么在台上的二子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程云不着痕迹的握紧了拳头,继续道:“那为什么不见你们的三少爷,反而是二少爷在台上唱戏呢?”
小侍在那一瞬间露出了迷茫的表情,这种迷茫很快就被程云捕捉,他感觉到自己撬开了答案的一角。
“三少爷后来大概对唱戏没了兴致,就不唱了吧。”小侍道:“反而是我们二少爷,在回来之后就专精于唱戏,这方圆十里没几个人不称赞我们二少爷呢。”
“是这样吗?”程云面上露出个笑,心底却隐约有了猜测。如若这府邸的主控是这个唱戏的二子,那么他大抵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而现在,他要亲自去证实。
“哎呦小少爷,我要去给二少爷送晚饭了,不能陪您再聊了。”
程云这时也注意到台上的唱戏声音消散了,于是顺势问道:“在下对二少爷非常仰慕,不知道你能否告诉我二少爷的寝房?我想去见他一面。”
小侍顿了一下,为他指了路,程云道了声谢,快步走了过去。
在这条廊道的尽头,有间阴沉沉的屋子,程云隔着门都感受到里面的阴气,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敲了门。
不过呼吸之间,门便被打开了。
只见来人穿了件宝兰东方朔偷桃图轴长袍,长发柔顺的垂了下了,然而面容格外苍白,看起来不像一个活人。
“这位公子,您就是刚刚那台上那位先生吧?”
对方从头到尾审视了他一番,才勾起一个有几分阴柔的笑:“是我,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程云也仔细端详了对方一番:“在下听戏时与老爷交谈一二,得知了先生自幼便天资聪慧,唱戏极具天赋。老爷夸赞说您是这地方圆百里内唱戏唱的最好的。本来我并不怎么相信,但是从先生刚才的戏来看,这话的确是一点没错,先生唱功实是令在下佩服。”
“而且,在下是挺羡慕先生的。不瞒先生说,在下小时候也喜欢听戏,也想过学唱戏,但爹娘都不同意,我只好作罢。而老爷不仅支持先生,还重金为先生聘请名师指导,可见老爷对先生的厚爱啊。”程云话锋一转,接着道:“另外,在下在与一些侍者交谈时,得知了先生有位二哥,年少时便离家出走,至今踪迹难寻。不知先生现在是否有时间,可否为我讲述一下他的故事?”
这句话落,对面的男人眼神完全冷了下来。
男人声音尖锐,几乎是喊出声来:“谁告诉你我是家中老三的?胡言乱语!他也配!”
果然如他猜想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