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顺势道:“之前老奴不是与娘娘说过……” 两人对视,彼此心中皆知意味。 唐云瑾唇微抿起,壮起了胆子:“太后娘娘既要见我,不如有话直说。” “大胆!这里有你这么说话的资格?”杨嬷嬷大声训斥。 接着又如狗腿般给太后献殷勤:“娘娘,老奴觉着,王妃礼仪确实没学到位,还是要多吃些教训才能记得怎么同长辈说话。” 太后没说话,眼睛一眯,慵懒摆手,意思是让杨嬷嬷看着办。 杨嬷嬷和吴嬷嬷是一同进宫,一共服侍太后的,关系极好,现在吴嬷嬷失踪,她自然是怀疑唐云瑾,一脸阴沉笑容的走下台阶,昂首挺胸来到唐云瑾面前:“王妃请移步殿外跪着。” 唐云瑾站起来了,“太后娘娘唤我进宫,便是为了让我在殿外跪着?” “真是没规矩的丫头,看来你的确是没在吴嬷嬷那里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你祖母当年与哀家关系再好,都不敢这么说话!再敢多言一句,别怪哀家不客气。” 区区一个相府之女,竟敢在她这里以“我”为自称。 要知道夜宸寒见了她,都要跪下称呼一声“母后”。 唐云瑾袖中指关节攥紧至发白,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殿门外。 既然太后被原主娘亲救过命,又和原主祖母是至交,本不该对她这么刻薄,唯一的解释或许……太后知道她已经和相府断绝了关系,才会如此。 走出殿宇后,唐云瑾下了云阶,远远跪在地上,这会儿太阳还能晒得到,她倒是不难受。 就怕太后唤她入宫,不仅仅是要罚跪她这么简单。 身后传来一阵轻巧脚步声,还没等唐云瑾去看是谁,女子尖锐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这跪的是谁啊?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应和的是一阵笑声。 这个声音唐云瑾有印象,现在却有些想不起来是谁。 一双粉色绣花鞋慢慢映入视野内,桃红色的流沙裙很是显眼,放眼京城,最爱粉色个性张扬的应当是陈国公府的郡主,陈婉晴。 陈家,是太后的娘家,在京中势力不容小觑。 “瞧这样儿,都不敢跟郡主说话,奴婢瞧着她是被郡主吓到了!” 陈婉晴冷笑一声:“唐云瑾,之前要不是你抢着嫁入宸王府,如今的王妃是我才对,听说你为了讨好宸哥哥,还特意去学了医术?就你这脑子,能不能捣鼓出个名堂来啊!” 唐云瑾抬头看过去,这一抬头,看到了张浓妆艳抹的娇艳细腻脸庞,她眼神波澜不惊,短短三字:“谁说的?” 她会医术的事情,不该会传出王府才对。 “噗嗤,怎么,你还不想被人知道?怕丢脸?原来你也有……” 唐云瑾心里一堵,却没打算听她继续胡诌下去,冷声道:“我丢不丢脸不知道,但郡主这般,丢的是国公府颜面还是太后颜面?” “唐云瑾,你竟敢教训我?简直找死!”陈婉晴一脸恼怒,抬手就要招呼一巴掌,唐云瑾则是握住袖中银针,陈婉晴敢动手,她就敢还手。 “郡主。”杨嬷嬷笑眯眯走了过来,和之前在宸王府时的冷漠态度比起来,完全是天差地别。 陈婉晴将手臂不动声色收回,甜甜一笑:“杨嬷嬷,好久不见。” 杨嬷嬷又呵呵笑了两声,卑谦的弯身做了轻的手势:“太后娘娘等候多时,郡主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 “说的不错,我可没必要跟这种人浪费时间。”陈婉晴笑了笑,提着裙摆朝万寿殿走去。 杨嬷嬷临走之前,又狠狠瞪了唐云瑾一眼,低嗤了声,抬步离开。 万寿殿内,陈婉晴一把扑进太后的怀里,甜甜唤了声:“祖姑姑,晴儿好想你啊。” 太后难得展露笑颜:“你这丫头,既然想了,随时进宫便是,哀家半个月都没瞧见你了。” 陈婉晴吐了下舌头,故作调皮:“这不是我爹不让我出府嘛?说我三天两头往宫里跑,祖姑姑,你有时间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我祖父都不带这么管着我的。” “好好好!”太后满脸发自内心的笑,接着给杨嬷嬷使了眼色,后者心神领会,立刻去了偏殿将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给端了出来。 “祖姑姑,这是什么啊?”陈婉晴双眼发亮。 每次她进宫,太后都会给她很多惊喜,赏赐的都是珍惜物件儿。 太后眯眼笑着没说,杨嬷嬷道:“这是羊脂和田玉,宫里仅此一对,是皇上送来的。” “这……这么贵重啊?”陈婉晴双眼发光,非得扭扭捏捏推辞一番:“这不好吧?毕竟是圣上给您的。” 羊脂和田玉陈婉晴光是听说过还没见过,说是如今世间最好的玉,很是温和,随身携带还能滋养身体。 太后脸色一端:“哀家让你拿着,你便拿着。” “谢谢祖姑姑。”陈婉晴欢欢喜喜的打开红封布,入眼的是一对镶金边的羊脂和田玉,她激动的伸出手,小心翼翼拿在手中,质感温柔,手感很好,她慢条斯理的收了起来,接着讨好般开始给太后揉腿,脸上带着“单纯”的笑容,故意提及唐云瑾:“祖姑姑,宸王妃为什么在外跪着啊?方才晴儿见了她,好心打招呼,她说话还不好听,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哼!”太后脸色重新变冷起来,“提她作甚?哀家在宫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她还不懂礼节的人。” “祖姑姑消消气,晴儿觉得,她可能是在宸王府过得不好,脑子上受了刺激,所以才会这样,以前在各种宴会上曾见过她,那时候也还算知书达理。” “哼!”提到这里,太后反倒更是来气了,“她也配当宸王妃?如今在王府过不好也是该的!要不是她,当年这宸王妃之位,本该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