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
老妪连滚带爬滚扑到栅栏,看着下方身体一抽一抽,双腿以极端角度扭曲的儿子,吓得脸骨上堆积的皮都炸开了。
她慌张地踉跄跑下楼,扑到儿子身边。
而男人已经疼得脸色惨白,扭到了脖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他只能拼命抬起还能活动的手臂,颤抖的手指着二楼那个肥婆娘,呃呃啊啊地叫着,额头青筋暴起。
老妇人没辙了,跪在男人旁边哭泣。
面对楼下的哭嚎,商陆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认为她是正确的,因为男人触犯了她的底线,她在自卫。
仅此而已。
院内还有几十户人家,大家都没有开门。
显然是害怕平白无故摊上麻烦。
因为长期没有触碰到土壤,身为药草的她身体痛极了。
只能用睡眠来缓和疼痛,她不再去看楼下血泊中的男人,转身进屋关门之际,从隔壁的房门走出一名女子。
正是早上给她碗,帮她打饭的女子,也是被老妇人骂做不检点的女子,据说叫乙九。
她双臂抱胸,波澜不惊地看着这一幕。
袖子没能盖住她纤细的手腕,相反,她嫌袖子碍事,又往上提了几分,露出了整条过于苍白瘦削的胳臂。
青色血管的轮廓,在苍白的手臂更加深刻。
“有时候,我想杀了他。”乙九目光直勾勾盯着楼下血泊中惨叫的丈夫,唇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商陆注视着她。
雨后的微风吹过,让覆盖在女人发丝上的头纱微妙颤动,如茧中震动翅膀的蝴蝶。
只可惜她的发丝并不是充满生命力的乌黑,而是枯黄。
“今天早上看到你将那碗泔水端给了我的婆婆。”乙九转移话题道。
商陆点头:“是。”
乙九唇角上扬:“只有冥顽不灵的人,才会觉得泔水是人间美味。”
“我觉得你与我,是同类人。”乙九说着,面向商陆。
双臂抱胸的她看起来肆意洒脱,对什么都不在乎。
“我们不是同类。”商陆说,她只是一株药草而已。
乙九扯唇笑了笑,转身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商陆也回到了自己屋内。
外面的哭嚎声渐渐消失,商陆脱掉衣服,拧灭膏灯休息。
只是在睡下不久后,她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梦境内,她好像在平原,尽是肥沃的土壤。
而不远处,有一座几乎长到了云层内的山。
这座山很高很大,让人误以为距离他们很近,其实商陆略微测量了一下,想要从她这里走到山脚下,没有半天的时间,是走不过去的。
整座山呈锥形,山尖处没入云雾,伴随着朝阳升起,顿显金光四溢,气势恢宏。
山尖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反射着太阳光线,远远望去,明明灭灭。
而除却那云顶之巅的闪耀星光,商陆还注意到有无数条粗壮的铁链在山尖集聚,往平原四处呈放射式延伸,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地交汇处。
这一幕商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只是本能的感觉到震撼。
平原的风很大,吹得铁链仓郎朗响动。
在商陆失神之际,悬在高空中的其中一条铁链突然动了。
它像是一条蛇,缓缓探下脑袋,停在了商陆的面前。
这种悬在高空的最粗壮的铁链,只能两个人才能勉强抱住。
怪不得悬在高空,总觉得能将干净无瑕的天空劈成两半。
此刻,铁链“注视”着她,如巨蟒注视着猎物,甚至不停地吐着信子。
铁链的表层萦绕着一股清香,还有蓬勃的生命力,教她忍不住想去触碰。
这是最为极品的精元,商陆感觉得到。
“在犹豫什么?”低沉的男音从铁链上响起,斯文慢条的语气有点邪性,蛊惑力十足,“只要触碰它,就能让你得到源源不断的精元,让你更快的修炼,最后飞升成仙。”
商陆漠然地看着邪性十足的铁链,摇摇头:“我不需要,多谢你的好意。”
铁链似乎迟疑了一下,但仍然“注视”着商陆,散发蛊惑:“每个人都想要尽快修炼成仙,在人界,不论修士,还是炉鼎,几乎都想要得到这种精元。他们只要想,我就会给。难道你要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
商陆不喜欢一件事重复来重复去的说,她说不要就是不要。
心中不免烦躁起来:“谢谢你的慷慨,请让我回去,我只想好好的休息。”
虽然这种精元如果她得到,会很大程度上缓解她身体因为缺乏土壤滋养而产生的疼痛,但精元相当于生命力,只会减少,不会增加。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