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林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
彼时她已经洗了个澡,在卧室的沙发上盘腿坐着,手上拿着剪刀,很认真的在剪着什么,背对着他。
黑色的发丝依旧随意的在脑后挽成一个揪,随性而优雅。
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很认真。
然后视线转到她一旁的行李箱上。
司洛林捏了捏眉心。
掀被。
胶水为媒介,搭起本子页和新页的桥梁。
她的剪贴报任务终于补上了。
司洛林环着腿坐她身边,瞥一眼那本子上的内容,是从各本杂志上剪下来的文章。
但作者都是同一个人。
答尔文。
他一边揽过她,一边不安分的往衣服里摸。
然后淡淡的说一句:“我睡饱了。”
暗示的那么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
“那你可以滚了。”郗雾“pia”一记打开她腰上的手臂,然后没好气的回一嘴。
下一秒,她阖上了本子。
他的吻也落下来,轻车熟路就堵上她的唇。
“我要出去玩几天。”郗雾被他密不透风的吻压着话音,一边躲一边说。
“哪里?”
“成都。”
“随便你。”
脱光了衣服把她压进沙发里。
郗雾累得困死过去,那个混蛋脸不红气微喘地看着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整个人团在一起,隔着被子只能看见她像个球似的睡得热火朝天。
他则安静地穿着衣服,额前细碎的黑发垂下来,遮着眼睛,晦暗不明。
随后又把地上散了一地的女式衣物一件件捡起来,扔进了浴室里的洗衣娄。
又安静地走进衣帽间,把那些容易着凉不适合现在这个天气穿的女式短背心、短裤通通扔进了塑料储衣箱里,转而把一些毛衣拿出来,放在显眼的地方。
做完这些,随手拿了几件衣服,出衣帽间的时候,顺手拿了一旁的医药箱。
衣服放在床头,他拿着医药箱坐上床尾,伸进被子探了探,摸到一截细瘦的脚腕,轻轻使了使力,然后身子往后仰。
三秒后,蒙在被子里的人一句话不说,狠狠地乱踹一通,然后翻了个身,躺平,呼吸均匀。
司洛林叹了口气,掀开一截被子,睡得正香的郗雾把脚腕往被子里缩,却被他扯住。
他熟门熟路的把她脚放在他大腿上。
打开了医药箱,又熟门熟路地拿碘酒、撕纱布,挤了一点药膏在手心里,温热的掌心搓了搓,最后敷到她的脚后跟上,握着,轻轻的揉。
视线平静,没有波澜。
最后所有的东西物归原位,他的手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一个来电显示。
他接通:“喂,郎黛……”
/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司洛林已经不在了。
身上不黏,她记得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帮她洗了澡……
身上被套了一件棉质的睡衣,脚底和手心那里,用酒精处理过,原本脚底化脓泛疼的地方,都被重新抹了药然后裹上了纱布。
这伤口处理的很细致又娴熟,就连包扎都包得整整齐齐,和她之前乱七八糟的包扎手法有非常明显的区别。
好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司洛林的手笔。
所以……算和好给她搭的台阶?
哼!
犟了几天脾气,一觉之后又和好。
果然混蛋的本质还是个混蛋。
她才不接,要面子的。
“混蛋!”她捂着泛酸的腰,又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下手可真狠。
她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喜欢上司洛林?
秋日恰到好处的凉爽,画室的光线一如既往的优秀。
她半蹲在椅子上,画笔夹在她的耳朵上,白色的颜料见底,康颂纸上红白相间,红色炽烈,白色神秘。
她依旧穿着她最喜欢的露脐吊带,不知道怎么了,这吊带背心仿佛长腿了似的,一夜之间通通不见了,她懒得找,于是下单同城又买了几件。
从背后看给人一种又纯又欲的视觉效果,但配上腰间那个蝴蝶纹身,又显得桀骜不驯。
她的细发依旧挽在脑后,给她添了一种慵懒的优雅,可从侧面看去,她那双凌厉十足又极富诱惑力的眸子又将她整个人衬得有一副痞气的清冷。
纯欲、优雅、痞气、清冷、慵懒、桀骜不驯,这里面单独拎出来一个都不是郗雾,唯有合在一起,才符合她给人的初印象。
晚饭照例是司洛林给她点的外卖,只不过终于不是减脂餐,是牛排!
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了“人在屋檐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