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安回想了一番,说道:“是,我昨日盘问过了,刘中丞一家大概六七年前才搬进这宅子的。”
“但我看这宅子不像是新建的,可是从旁人手中买来的?可知这卖家是何人?”卞宁宁问道。
叶辰安默了一瞬,随后说道:“这倒不曾问过。”
“无妨,此事派人去查查便知。”沈寒山出声道,抱手看向卞宁宁,颇有几分邀功的意思。
卞宁宁却只是不咸不淡地蔑他一眼。
昨日叶辰安一心扑在查暗室爆炸一事,并未发现此间端倪。现下听二人一说,也当即了悟过来。
“青竹姑娘是觉得,这暗道是在刘府搬来之前就有的?”
卞宁宁下颌轻点,继续说道:“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修建暗道可不是搭个秋千、种棵树那般简单,若刘府搬进这宅子才修的暗道,就算不是满府皆知,但仔细盘问,总能问出些线索来。可叶大人盘问暗室爆炸一事,却人人都说从不知道这下面有酒窖,更不曾提过什么暗道。”
“况且,刘中丞和刘芸为何会放任刘芸房中有一个她无法把控的暗道?这说不通。”
所以,她想,这暗道是刘府众人搬来这座宅子前就已经存在了的,且刘中丞和刘芸应当并不知道这处暗道的存在。
但是刘夫人知道。
“可刘夫人和凶手为何会知晓这处暗道?”心中想着,卞宁宁便脱口问了出来。
叶辰安沉思了片刻,说道:“若不是刘夫人自己无意发现的,便只能是她与这宅子从前的主人相识。”
卞宁宁点头,对叶辰安的猜想表示认同,但究竟如何,或许还要等找到这宅子从前的主人才能揭晓。
可沈寒山却突然说道:“刘夫人这如意轩,方位可不大好。”
他抱手转身,看向如意轩所在的方向。如意轩离此处不远,甚至远远能看到如意轩的红廊翘檐。
“我们现在所处的院子虽也在刘府之内,却无人打理,看似已荒芜破败许久,但如意轩却和这院子相邻。”
“背靠枯园,朝向西北,不进天光,可不是什么好院子。”
“这刘夫人,为何偏要住这如意轩?”
沈寒山面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不远处的如意轩。这刘夫人到现在都还没来寻他们,也当真沉的住气。
“看来那日搜查如意轩,也有刘夫人的内应。”叶辰安双眼如炬,看来是他过于仁慈了,竟敢在他眼皮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事。
那日搜查刘府,如意轩也仔仔细细地验过了,却未有人来通禀发现,其中之异,不言而喻。
“沈少傅觉得,这暗室的真正入口,在如意轩中?”卞宁宁询问道。
沈寒山侧过脸,勾了勾唇角:“是与不是,查了就知道了。”
“可要查当年之事只怕还要废些时日。”卞宁宁有些担心,她不敢再耽搁。
沈寒山抱着手走到她面前,散漫地笑了笑:“这么着急?”
卞宁宁盯着他却不说话,腹诽着不知他肚子里又装着什么坏水。
可随后沈寒山却是说道:“既然青竹姑娘等不了,那不如现在就去那如意轩探一探?”
“可刘夫人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挠。”叶辰安叹然。
“叶大人,”沈寒山声音中带着笑意,“有时候,做人毋需太过正直。”
沈寒山说完,便径直离开了,留下卞宁宁与叶辰安相顾无言。
片刻后,二人也跟了上去,远远瞧见沈寒山随口找了个人,低声吩咐了一阵,随后便又若无其事地朝他们走来。
“你在搞什么?”卞宁宁诘问道。
沈寒山眉尾挑了个浅浅的弧度,不紧不慢地说道:“带你去看戏。”
他边说边朝着如意轩走去。卞宁宁与叶辰安心下有疑,相视一眼,只能跟了上去。
沈寒山负手阔步走进如意轩,身姿轩昂,一众丫鬟不敢上前阻拦。待他正要踏入正屋门槛之时,刘夫人的贴身仆妇却是走了出来,将他拦在了门外。
“沈少傅这是得救了?哎呦呦,可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仆妇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三人,一脸谄媚。
沈寒山仍是笑着,可眼神却冷了几分:“本少傅正是为此事,专门来谢过刘夫人。”
仆妇的笑意僵在嘴边:“咱们夫人也没做什么,怎敢劳驾沈少傅亲自过来一趟。”
“怎会?刘夫人帮了我们如此大一个忙,自是要来亲自道谢。”卞宁宁看着这仆妇也觉火大,那夜被困暗室的不悦也再次升腾了上来。
那仆妇心里计较了一番,知晓不能硬碰硬,遂继续软声说道:“夫人正在检查小公子的课业,不如沈少傅晚些时候再来吧。”
“检查课业?”沈寒山问道。
仆妇连连点头:“正是。”
“那不知,本少傅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