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
刘礼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摇了摇正熟睡着的卞宁宁,小脸儿皱成了一团。
卞宁宁一向睡眠浅,刘礼这么一摇,她当即便醒了过来。
她伸手往左边摸了摸,却是空荡荡的床铺,而后转头便看见正站在床头的那个矮小身影。她正欲开口询问,余光却突然瞟见一抹几乎要消融在这黑夜中的影子,闪过窗前。
她倏尔坐起身,将刘礼揽进怀里,抬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迅速环顾四周,却发现除了房门和一扇窗户,这屋子里再无其他出口。
“到床底去。”卞宁宁极其小声地在刘礼耳边说道。
刘礼点点头,一张小脸吓得煞白,却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无关紧要。他躬下身子,慢慢爬到床底最深处躲了起来。
卞宁宁坐在床头,从枕下掏出了一把匕首。
这是入睡前她放在枕下防身的。原本只是以防万一,想着若是遇到危险还能自保,却不想这危险来得这般快。她们才刚刚出城,此处离平冶不过五十里路,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跟了来。
难道郝盛远当真发现了刘礼的秘密?
心下一凛,她握紧手中的匕首,悄声走到屋门背后。她将耳朵贴上木门,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屋子里一片寂静,针落可闻,便显得外面走廊上的脚步声尤为明显,即便屋外之人已竭力压低了声响。
脚步沉稳有序,不止一人。
如此一来,纵然她奋力抵抗,只怕胜算也不大。而她一时也搞不清这些人究竟是冲着谁来的。若是冲着她来的,那刘礼应当还能无恙。若是冲着刘礼来的,就凭着那一声声的姐姐,她也定要设法护他。
可她听了片刻,一阵脚步声后,却又是一片寂静,似在等待着什么。
偏偏这种感觉,更像是钝刀子割肉,万分磨人。她如今就是被豢在笼里的猎物,被蛰伏在四周的猛兽团团围困,只能被迫等待宰杀。
握住匕首的指尖更紧了些,她默默将自己的身形也隐入黑暗之中。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清脆鸟鸣,而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间屋子蜂涌而来。
幽微的吱呀一声,仿佛战场旁敲响的战鼓,危机一触即发。
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借着月光看向床榻,却发现空无一人。身形一顿,往门后看去。
没于暗处的卞宁宁双手紧握匕首,冲刺上前,朝着黑影刺去。可那黑影身手矫捷,自不是等闲之辈,不过一个闪身就轻松躲开了那把不自量力的匕首。但仍觉不够,黑影往她后背使劲一踹!
卞宁宁失去重心,腰腹撞向屋中的那张方桌,钻心的疼痛袭来,让她不自觉地蜷了身子,无力地蹲坐在地上。
黑影哼了一声,似是对面前之人不知好歹的嘲讽。他向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屋外的人便止了脚步。
不过区区一个女子,他一人足矣。
黑影手里拖着把长剑,在地上划出刺耳的长音。
卞宁宁竭尽全力坐直身子,咽了口唾沫,颤着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些。”
话音刚落,黑影便霍然扬起手中的长剑,刺向卞宁宁,可谁知千钧一发之际,却见小小一柄铁铸飞花自屋外而来,径直撞向那把已至她心口的长剑。
力道惊人,竟是生生将那男子手里的长剑打落。长剑哐当落地,卞宁宁当即先一步抢过了长剑。
她忍痛立身,毫不犹豫挥向面前之人!
一阵厚重的顿感传来,长剑割破男子的咽喉,滚烫的鲜血如骤雨般喷洒一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门外的同伙根本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屋里的人影轰然倒地。
“妈的!”
屋外的人大骂一声,一行人提剑就往屋里冲去。卞宁宁扶住方桌,稳住身形,另一只手里握着长剑却止不住颤抖。
悔自己从前不听父王教诲,学剑之时实在不够用心。
原本就逼仄的房间霎时就站满了蒙面人,大致一数竟有五人之多。哪怕瞧不见这些人的面容,却也知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亡命之辈。杀气腾腾,不可抵挡。
“给我上!”
为首之人大呵一声,顿时杀机从四面八方而来,扑向卞宁宁。她握住长剑奋力一砍,却防不住身后之人。
难道今日当真要命丧此处?可她还未来得及给父王翻案……
兵刃划过血肉,溅起血雾。
卞宁宁仓皇回头,却见身后的两人突然倒地。而那两人身后,却站着一个手持弯刀的男子,仿佛从地狱中爬上来的索命鬼使。
来不及询问,就见男子耍着一把弯刀,朝着剩下的三个人而去。
卞宁宁极力想分辨那人的模样,却见对方与那三人痴缠,身形变换迅速,弯刀在他手中来去自如,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