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反思书一封;情节严重者,有言语粗鄙,行为轻佻者,拘禁十五日,并罚款五十两纹银。
于是,质子和沈三小姐的恩爱故事,在大舅哥的好心帮助下,熄了火。
有人艺高人胆大,顶着最后的倔强,问沈子陵,“那我们除了不能写沈三小姐,其他的还能写吧?”
沈子陵愣了愣,答道:“可以。”
于是,在沈公子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故事,代替了妹妹的故事。
“你哥又给齐小将军送礼仪嬷嬷了。”质子府书房里,季景澜躺在榻椅上,翻着新话本,捧腹大笑,“就因为被齐小将军喷了一脸花生碎,你哥就给人送了八个教习嬷嬷,齐小将军忍了几天,嫌她们老得没法看,退了回去。第二天,你哥就给送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哈哈哈,我猜齐小将军脸肯定都绿了。”
“话本上编排的可信度太低了,我哥和齐远那是十几年的好友,关系——嗯,比我和我哥差了那么一点点吧。”沈岁宁坐在书房另一边,桌上摆了几个花瓶,她认真挑选着。
书房门前种了一片芍药,正是开花的季节。碧荷摘了几支将开未开的,带到书房里。沈岁宁心想,正好插上,给书房带几分生趣。
“他们是同袍战友。”沈岁宁挑了个蓝釉开光粉彩花卉图六方瓶,“小时候,工部左侍郎苏良家开宴,我们全家都去了。他小儿子骄横,见我二姐脾气好,上来就扯我二姐发辫。”
忆及沈宛宁,沈岁宁满是涩然,她笑了笑,继续说:“我冲上去把他打哭了,好像还打掉了颗牙。他和他爹当着众人面找我爹讨说法,我那时候才六岁,不敢承认,吓得往我哥后面躲。我哥怕我爹罚我,也为了维护我在众人面前的名声,站出来承认是他所为。”
“这么顽皮。”季景澜听得很认真,想到一个小小的姑娘,揍得另一个小男孩哇哇大哭,心情莫名愉悦。“然后呢?”
“我爹当然不可能当众责子啊,但苏家父子,特别是苏小公子,满嘴鲜血在那不停地哭,我爹被哭得心烦不已。这时候,齐远站了出来,把事情经过一一向大人道明。”沈岁宁突然想到什么,笑出了声,“而且,这人特别仗义,全程都说是我哥揍的人,把我摘得干干净净。”
“后来我哥被我爹罚了一顿,三个月不许踏出府们半步。”她用剪子剪去花枝上多余的枝丫,“从那以后,我哥开始和齐远走得很近。”
“三年前,苏家小公子养男倌之事被爆出,更被衣衫不整的扔在苏府门前。苏家丢尽了颜面,苏良直接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发配到了南边老家,至今还未接回。”沈岁宁放下剪子,“我寻思着,我哥近日心情欠佳,齐远这阵子有得受了。”
“你们沈家人,都挺记仇啊!”
“你这句话说得很对。”听到季景澜说他们记仇也不恼,她将剪好的花枝插进花瓶,回眸一笑,“我们沈家人,都挺记仇。”
欹红醉浓露,窈窕留春闺。
季景澜夹着纸张,低头轻笑,“那我惹了你,记仇吗?”
沈岁宁拾起桌上的闲枝把玩,指尖在花瓣上摩挲,感受着花瓣的柔软,“花,美吗?”
窗外殿春开得热烈,映在女子身上,霞光绯绯,盛大又美好。
“翦刻彤云,妍丽灼灼。”季景澜望着她,笑意畅然,“美不过持花人。”
沈岁宁摩挲着花瓣的指尖僵住,继续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成亲以来,季景澜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她当逗趣,却被这句“持花人”拨动了心弦。
季景澜见她无措,心下一动,建议道:“我们明天去踏青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