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大,许禄这边带着一队人马翻过高霞山。他打算扩大缺口: “齐海云何在?” 一个骨节修长,瘦得只剩一个骨架,异常佝偻身子的大高个默默走到他的后面。男人很高,即使佝偻着也比许禄高出一大截。戴着一顶破败的大帽子,好像是为了遮阳。扛着一只吊着无光灯的古怪长杖,腰上还别着一个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瓶子。一身破布一样而且异常肥大的衣服,褴褛的样子像一个被遗弃的稻草人。裤子和袖口的皮肤都被蜡黄带血的绷带包裹完全。有点奇特的味道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这让人非常不安。他和整个虎头军的画风非常违和。脸上几乎被绷带缠了一个严实,连嘴都没有露出来。手臂长得不切实际——直接耷拉到脚面了。他瘦得像一个麻杆儿。只有无神的眼睛处可以看见一点皮肤的颜色——惨白得渗人。木讷着似乎还不会说话,不过他还是听得懂别人说话。 许禄也没有看他,听到他靠近站定的声音后就在一众士兵的小声议论下对他说: “这里有一个守将‘普天’大师,他就交给你了。抓活的。” 齐海云没有说话,一阵不起眼的清风微烟之后,他消失了。 “先锋队!接应探子!跟着齐海云攻城!” 一队约莫五百的小队立马跟了上去。小队里面开始议论了: “这不是让我们去送吗?” “欸!别乱说,这位齐海云就是我们的鬼将。” “他是‘鬼’字的?” 另外的一个人有点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不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吧?估计陛下已经在天门山插旗了,我们自然要快一点。许将军还要打其他的地方。” …… 有一位“普天”大师坐镇的城墙总算是有了一点战斗力,总算不是在睡梦之中发现敌袭的了。 普天看见城墙底下那个带着邪气的家伙,正色道:“这个家伙有点不妙啊!” 听到这句话的守城士兵却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因为这个家伙看上去只是有点自大而已。因为这个人只是一个人。 “就(这)……”一个士兵话没有说完就被一条尖端带刀的锁链直拉下城,“啊!这……” 看见同伴被掳走,他们并没有什么惊慌。 在士兵的呻吟声中,他的血液和声音同时耗尽。齐海云周围开始散出黑夜般幽深的光斑。像雾,像水,像光一样的以他为中心开始慢慢往周围缓慢渗透。他的衣服开始塌陷,就好像没有可以撑住它的力量一样。 普天大感不妙:“小心,这个是黑灯!他是冥府的鬼差!” “鬼差!” 一众教徒仍不以为然,他们立马起身合念起了护城咒。一道有着金光的屏障出现在了他们城墙的面前。 “来几个人跟我去会一会这位鬼差!” “我们跟他有什么好说……” 普天话没有听完就直接飞下了城楼,站在了齐海云的面前。而那支先锋队还没有到。 “得罪了!”普天念起金身咒,顿时金光乍现,胡须和道袍都飘了起来,“金相普天,请多指教!” 俯身蹬地,一步疾进,好像贴地起飞。 “缚魂锁!” 突然地面崩裂,几条带着黑光的锁链直接破地而起。像是有意识的恶宠一样向他扑了过来。 “不好!” 普天只有一掌震地,把自己推到高高的天上。暂时躲避这个不知道的东西。 齐海云把肩上的灯插在地上,手上带血泛黄的绷带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生长。 “鬼•阴魂十八爪!” 灯的周围开始躁动,逐渐往齐海云身上涌去。他们合在了一起。后径直往普天的地方飞去。 普天还在向上飞,看见鬼差疾行气势汹汹。只好拿出自己的本事: “道•量天尺!” 一道金光立马降下,连接到他的双手中。使着力气一起往齐海云的地方合砍了过去。 齐海云躲闪不急,一下撞到了量天尺上。一阵黑雾升起,普天心里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已经让缚魂锁给栓住了,“啊!我不是打中他了吗?” 黑雾散去,那只是帽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