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日晚上,灵芝照例跑出了匣子,趴在严珩胸口,努力地做着深呼吸吐纳。
严珩在梦中似有所察,今日的女孩特别主动热情,每一次洒在胸口的呼吸都灼热得可怕。缠绵的气氛如同绽放的罂粟花,令他想要后退,却更想靠近。
这样的感觉比以往的更加刺激,严珩的喉间情不自禁溢出了一声扼叹。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胸口的灵芝也跟着一抖,随即整个身体憋得通红,伞帽伞柄不断胀大胀大。原本光洁饱满的外表处因鼓胀而生出一道道裂痕,翻出内里。
它也看似十分痛苦,在严珩胸口时不时地抽动。
然而不断产生的裂痕与疼痛并没有阻止它的继续鼓胀。
灵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长到篮球大小,最后“噗”地一声,重重压在了严珩的身上。
身上的压力骤然变沉,严珩被硬生生压醒。他目瞪口呆看着被子下正趴在自己胸口,只露出一个头的少女。
而她正半仰头怯怯地盯着他的眼睛,似乎一受惊吓就会消失不见。
严珩:……
他肯定还在做梦。
严珩想伸出手揉眉心,却发现手臂正被少女压在身下,而肌肤触感似乎……好像……有点过于真实了。
愣怔半晌,严珩才反应过来少女并没有穿衣服的事实。他拧起眉头,想要将她推开,却不知道改怎样下手。
如果贸然抽出手臂,势必会触碰到她更多的肌肤。
更不能直接掀开被子。
严珩开口询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声音透出刚睡醒的低哑。
少女歪歪头,似乎在纳闷他为什么会对着自己说话。
严珩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少女的回答,耐下心来继续追问:“你是怎么进来的,撬门?爬窗?”
外婆和住家保姆不会让异性随便进自己的房间,只有可能是她自己偷溜进来。
少女被他说话时一上一下的喉结吸引,并没有理会严珩的问题。她抬起一边的胳膊,向喉结处摸去。
伸出的手臂带落了附近的被子。
严珩不察,看到了一晃而过的白腻。
他猛地将头一歪,耳朵迅速充血,通红一片,鼻子开始发烫,大脑一片空白。
少女又被突然转向自己面前的红透的耳根转移了注意力,凑近研究。
轻柔的呼吸洒向耳根的感觉是那样熟悉,瞬间将严珩拉回现实。他顾不上这么多,胡乱将少女推起,然后一把抓过床头的衣服,向一旁掷去。
“你先把衣服穿上。”
“……”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在研究衣服应该怎么穿。
可这明明只是件最简单普通的套头白T。
严珩压下了心中的疑惑,静静等待。
过了许久,久到严珩完全冷静了下来,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轻微扯了扯。
“你……”严珩转回头,看着穿着自己衣服的少女,突然有种词穷的感觉。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些微月光透过窗帘照下,室内漾着一片朦胧的柔和。刚刚躺着时严珩没有清楚瞧见少女的样貌,现在却清晰可见。
他从没觉得夜晚的月光有这么亮,像一盏高瓦数白炽灯,将屋内一切照的一清二楚。
也从没觉得自己的衣服有这么大,空空荡荡,让人忍不住遐想。
严珩喉结滚动,愈发口渴,留下一句“我先去喝口水”,便出了房门。
他从冰箱里拿出冰水,三两口就喝光了一整瓶。
将空瓶扔进垃圾桶后,他才发现自己竟是光脚出的门。
……
十分钟后,严珩拿着一杯温水进了房门,又一次呆愣住。
床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迹。
他不敢置信地大步向前,将水杯放在床头,拎起床上的被子,重重抖了几下。可被子里就是没有东西,他怎么抖也都不下来。
所以刚才真的是在做梦?
“你还在吗?”严珩边问边在房间里四处寻找,连衣柜和床底都没有放过。
他将房门打开,又在客厅和厨房找了找。
老人家的睡眠浅,严珩怕吵到外婆的休息,便回到了房内。
坐在床上,他拎着被子的一角,愣愣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女孩精致的五官现在还清晰刻在他脑海里,肌肤相贴的温度似乎也还在,眼前的一闪而过……他也还记得。
严珩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么好的想象力,但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刚刚发生的事。
这一次,床上的人像在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直到窗外传来鸟叫虫鸣才渐渐消停下来。
而此时此刻,书桌上的黑匣内,正躺着一株大气不敢出一下的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