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贺羽程这样依靠脑力傲视众生的人,生了一个好性子,从来没人见过她冷脸。
而“好性子”的贺羽程,消失在三年前,从那之后贺羽程就有了个逆鳞——母亲。
……
大家附和着侍郎家的小姐:“只听人说相府家的嫡小姐才艺冠绝京城,本以为今日有幸一见,却不想错过,来了个贺三小姐。”
“今日听闻是太后召青姝姑娘入宫,天家召见,可是上上荣宠。”
“贺三生母可是妓子,若说她会些琵琶、弦筝的一些靡靡之音我还信几分,作诗……算了吧。”
“可不是,说不定是从哪位书生那里买来的。”
“听闻贺相极为厌烦她,她哪里有钱,要我说,大概是偷的。”
“若诗是偷的,那说不定今日的请帖也是偷自己嫡姐的。”
“多半如此。”
“妓子生来卑贱,母亲下贱,生出来的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几位京城中有名官宦人家的小姐少爷,你一言,我一句的交谈着,言语间,已然给贺羽程扣上了偷窃的帽子。
贺羽程垂着眼,听着她们一言一句,一口“卑贱”,一句“下贱”地形容母亲。
贺羽程站起身,走到亭子一角的书架前。湖心亭潮湿,这个书架大概是为了今天诗会特地搬过来应景的。拿起一本书翻开,就算是应景的物什,用的也都是真书。
贺羽程挑了本《论语》,拿着它边走边一页页撕开,走向最开始说“生母卑贱”的侍郎家小姐。
小姐看贺羽程面色,有些瑟缩,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愿意落了面子,强撑着等着一步一步走来的贺羽程。
贺羽程在她面前站定,依旧是毫无表情,声音却冰冷刺骨:“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并向我母亲道歉。”
小姐依旧强撑面子,闻言冷笑一声,说道:“我说的有什么错吗?你母亲就是下……啊—— !!”
贺羽程一把扯住她满头珠翠,小姐被扯的尖声惊叫,嘴里没说完的污言秽语也变成了痛喊。
可惜她没喊多久,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贺羽程就把刚才撕开的书页团成一团,塞到了她嘴里,声音依旧平静:
“不会说话就多学学,还不会说话我教你:多看书,少说话,管不住嘴就把书吃了,堵住,省得到处乱喷粪。我看你年轻,帮你这一次,免得让人看见你脑子了的屎,熏到别人。”
她神色平静,好像真的是在好心帮人,可是细听却发现她满嘴屎尿屁。
周围人一时都愣住,没想到她真的不顾礼节体面,直接动手。
侍郎家小姐被她扯的头皮剧痛,最重要的是极其丢人,面色狰狞,想要开口怒骂,却被纸张堵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在贺羽程手里徒劳挣扎。
“喂!你过分了!”
一青衣男子从纱帘后面走出来,伸手就要扣住贺羽程的肩膀,把她拉开。
贺羽程脸色漠然,眼神冰冷地侧头看向他,男子一愣,手下不停,就在要碰到贺羽程的时候,却被贺羽程抓住大拇指,向后一掰,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
男子脸色骤白,强撑着没痛呼出声。
贺羽程接着扣住他的胳膊,转身,直接过肩摔将他扔在地上。
周围几个也打算上来帮忙的人多被贺羽程这利落干脆的一摔镇住,一时无人上前。
侍郎家的小姐趁机挣脱贺羽程的挟制,退后两步,又要开口大骂,贺羽程一抬脚,在她开口之前,踹人一脚。
“啊——!!”
侍郎家的小姐位置本来就靠近边缘,刚才挣扎,后退,无意间靠近了湖心亭的围栏,又被贺羽程踹了一脚。
那姑娘好歹也算大家闺秀,是钟鸣鼎食之家深闺里养出的女儿,哪里受到过这样粗暴的对待。一时不稳,直接摔进了湖里。
直到落水声响起来,袁自谦才从震惊里反应过来,赶紧唤家丁下水,有几位水性好的少爷也跳下去救人。倒是没人关注罪魁祸首贺羽程。
贺羽程冷漠的看了眼在水里扑腾的小姐,又转身朝另一位公子走去。
那位公子本想站起身阻止贺羽程的暴行,却被镇住,此时站在桌子中间,惊恐的发现贺羽程向自己走来,一时惊惧,双腿发软,僵在原地。
贺羽程走到他面前,休闲的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水壶和茶杯。壶中热水滚烫,贺羽程一边倒水一边说:“我也给你个机会,道歉。”
公子看着她手中的沸水,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道歉,这杯水下一秒就会淋到自己头上。
他声音颤抖的说:“是小子言语无状,冲撞令堂,还望……”
他紧张的看着贺羽程手中茶杯里的水越来越满,直到溢出,流到贺羽程手上,她却像感觉不到一样,依旧注水,滚烫的沸水,浇在贺羽程手上。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