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掉比赛,对于一个好胜心强的孩子来说是不小的打击。尤其是输的丑陋。
月眠坐在球场外面的椅子上,用背心遮住眼睛,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一个人静静。
蓝队的几个女孩在不远处窃窃私语,她们有些无措,想上去安慰失落的队长,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即使她们只是一个刚组建不到两个小时的队伍,但是大家逐渐建立起联系。
冯雅玲夸奖完君似月带领的橙队,看向椅子上自闭的月眠,她拍拍手,让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同学们都非常努力,每个人都表现得非常好。大家可以解散了,我们下节课见。”
她吹了一声哨子,让女孩们排排站好:“周晓安老师会带你们去澡堂洗澡换衣服,大家手拉手,不要拥挤。”
月眠听见集合哨,但是她不想理会,心情持续低落,一副哄不好的样子。
冯雅玲送走所有的孩子,来月眠身边的椅子落座:“累吗?”
月眠闷闷的声音从衣服下传来:“不累。”
“要不要喝水?”冯雅玲拧开一瓶运动饮料,她碰了碰月眠的胳膊。
“不要。”月眠含糊地回答道,她有点想哭,汗水和泪水顺着脸颊流进领口。
冯雅玲迟疑了一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隔着衣服摸了把月眠的脑袋:“哭了?”
她哭笑不得:“多大点事,不就是输了一场不正式的比赛吗?”
她大致了解过这些孩子的家庭,基本都来自中产家庭,一个个被养在温室,没怎么受到挫折。
过了一会儿,冯雅玲轻声开口:“你知道你们为什么输吗?”
月眠扯下衣服,露出发红的眼眶,声音沙哑地说道:“不知道,我努力防守,可是她们不听我的,她们总是到处乱跑,我说了也不听。”
刚当上头领的幼狼不知道怎么率领狼群,遇到挫折下意识向大人告状。
冯雅玲微微摇头:“你是球队的队长,队友是你责任的一部分,当你戴上队长袖章那一刻起,你就要拥有承受失败的勇气。”
她手指穿过月眠柔软半长的头发:“队长的职责不止是保护,而是让弱者变得强大,让伤者恢复信心。”
1998年,她作为中国女足的队长,带领球队杀进世界杯决赛。结束哨声响起,球队每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变成了行尸走肉。
冯雅玲看着手上的队长袖章,她把它重新系在月眠胳膊上:“你后悔吗?成为球队的队长?”
“不,我并不后悔。”月眠把手放在袖标上面,粗糙不平的刺绣刮磨她的掌心。
冯雅玲握住她的手,脸色格外严肃:“既然这样,你要记住,身为队长,就算所有人都倒下了,你也要站直。输掉比赛不可怕,可怕的是输掉了精气神。”
月眠抬头看着女人被太阳晒得黢黑的脸,她抿起嘴巴,点点头:“好的,教练。”
冯雅玲看到月眠重新打起精神,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去洗澡吧。”
月眠跑开了,她走进澡堂发现自己队伍的人没有人离开,女孩们都在外面的更衣室的椅子上坐着:“你们洗完澡怎么不出去?”
十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最后是张一柯站起来开口:“队长,我们在等你。”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讲起话来像是在唱歌:“刚才是我不好,下次我不会把球抛的那么高了。”
慕容卿摇头打断她:“不对,我那时候有机会传球,却没有传出去。”
何梦瑶等到慕容卿说完,别扭地说道:“我下次会传球的。”
“刚才我没有好好防守。”
“啊,我在中场不知道做什么,回去我就看比赛。”
“我不应该在她们冲过来的时候躲开。”
十个女孩吵吵嚷嚷,冷清更衣室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月眠看着检讨的队友,她想起比赛前教练说过的话,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抱怨自己的队友,可是她没有履行队长的责任,输掉比赛向教练告状。
慕容卿上前牵起她的手,小声说道:“眠眠,我们下回努力赢回来吧。”
另一个女孩举手晃了晃:“我会努力盯紧君似月,不让她们冲到我们家。”
月眠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当好队长。”
哭声具有感染力,一个小孩哭了,下面就有人接着哭。
周晓安回到澡堂,看到一群女孩抱着嚎嚎大哭,愣是忘了自己来干什么。
外面的冯雅玲听见哭声,走进更衣室,拍了拍茫然的周晓安:“没事,你让她们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月眠哭出来之后心里好受多了,安慰自己的队员,带她们去澡堂洗澡。
洗完澡,每个人坐在服务中心的沙发上抱着老冰棍啃。
月眠庆幸父母会给她零花钱,让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