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眼低品级的妃嫔聚集的角落，那里多了一个新面孔。
云贵妃终于施舍给她一个眼神：“陛下的想法旁人如何知晓。”脚下步履不停，明显不想和她交流，直接走进了殿内。
李充媛没能挑起战火，不屑地撇了撇嘴。
褚归蕖在角落里看见了顾宝林，哦，她现在是顾才人了。
新年按例会晋封一批妃嫔，今年只有顾宝林晋为了才人，旁人都没有晋升。当然广义上来说还有一位，从宫女升级成了七品的御女。
除夕晚上，赵栎喝醉提前离席，在乾清宫宠幸了一名宫女，名为双燕。隔日她被封为燕御女，赐居宸佑宫偏殿，成了顾才人的邻居。
这是原著的剧情，现在看来没有变动。
顾才人肉眼可见的心情极好，如果她长了尾巴，估计都要转成螺旋桨了。
不过飘起来了就容易撞到什么东西，比如心情不好的李充媛。
“顾宝林，哦，顾才人，你的眼睛长到哪里去啦？本宫这么大个人，你都看不见是吧？”
顾才人连忙道歉。
“哼，像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不过是从六品的宝林晋为五品才人，想想和你一起进宫的两位，她们还比你高一级呢，也没有狂成这样。
“我记得你父亲只是个下州别驾，从没进过京城的乡巴佬，难怪如此目光短浅。”
顾才人想要辩解什么，被她一句话打断：“我不想听你那土气的口音，别来我跟前说话。”
顾才人眼眶红红的跑了。
李充媛犹未解气，四顾一圈，看到又一个合适的受气包。
“喂，贺招娣，你今天穿的这是什么？绯红配绛紫？怎么会有人想得出这种搭配？”
被叫到名字的莲美人默默站起：“回娘娘，这是妾年前新做的一身裙子。妾觉得还是不错的。”
“哎，我真是受不了，你当后宫是青楼吗？穿成这样，你是准备勾搭……”
“李充媛，言行无状，罚抄宫规十遍。”皇后十分不耐地打断她的话。
见李充媛还想说什么，她又向戴贤妃道：“贤妃，管好你的姊妹。”
刚刚还以为皇后姐姐要说“管好你的狗”。
褚归蕖捂住嘴暗笑一声。
李充媛性格暴躁，出口成脏，又一向唯戴贤妃马首是瞻，被原著读者授予称号“戴贤妃的狗、狂吠吉娃娃”。
李家的姑娘们“声名在外”，在场的夫人们对李充媛毫无教养的表现面无异色，习以为常。
戴贤妃姿态优雅地代李充媛向莲美人告罪，莲美人连称不敢。
受了惩罚，李充媛总算消停了，自去寻她母亲说话了。
褚归蕖环顾四周，许多妃嫔四散在院落各处，与自己的家人说着话。
也有的妃嫔只能默默坐在角落。她们的母亲或是不在长安，或是没有资格入宫，这每年一度的母女相见的机会，也于她们无用。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爷娘再难逢。褚归蕖不知道她们当初怀着怎样的心情进宫，如今又是否会思念亲人。
想知道，但和她们不熟，不好问。褚归蕖正感叹着，一个自来熟的人朝她搭话了。
“褚美人，你除夕那晚上没事吧？我昨天想过来邀月宫看你的，没想到被门口的卫兵拦下了，说你病中不宜见人。我还以为你病得有多厉害，现在看着还好？”
顾才人很快就恢复了情绪，又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褚归蕖觉得她真是个快乐小狗，烦恼都不会在她心中逗留。
“我昨天还浑身没力气呢，今天才好。”褚归蕖面不改色地瞎扯。
“那就好。我那天真是被你吓死了，怕你出事，也怕我被你连累。”顾才人直言道。
褚归蕖笑了笑。
她已经意识到太后和皇后有意避免她和后宫嫔妃见面，尽量使她保持闭门养病的状态。如果有妃嫔来看望她，也会被守门的卫兵劝回。
不过顾才人还是穿越以来第一个来看望她的妃嫔，不算叶昭仪的话。褚归蕖微微有点感动。
新年里，褚归蕖常去褚太后的长乐宫玩耍。这一回她过去时，正好褚归荀也在。
褚归荀今日的穿着依旧十分正式：一身紫袍，两肩绣对虎，头戴进贤冠，腰佩玉带、金鱼袋。
啧，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这一身装扮是多少人一辈子求而不得的梦啊。褚归蕖无声感叹。
她正待进去见礼，褚归荀倒先一步看见了她。
“阿芙来了。”他抬眸一笑，眉目舒展。
褚归蕖差点被他的笑容晃花眼。
褚家的基因真优越……好像哪里不对，应该说褚太尉的眼光实在过人。褚归荑和褚归荀姐弟俩分别是她目前见过的所有人中男女颜值的顶峰。
褚归蕖面色镇定地过去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