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离开那家别院之前,沈慈跟那个男人见了一面,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她认识吴雪之事。只可惜当时对方什么也没有说,似乎是不信任她所说的话。
想来只有让吴雪亲自去见他,他才会相信这一切如她所说,丝毫不假。
只是从太子府出门,可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这么好的理由,大约是嬷嬷察觉到她们的不对劲,这几日他们的活安排的格外紧密,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而就在这一天,太子府上上下下都充斥着阴郁之气,大家情绪都十分低落,不敢吭声。只因太子今日上朝回来之后便大发雷霆,不仅在家中打砸,更是见到下人也会迁怒。
沈慈悄悄地溜进太子房内,在大家都不愿意进殿服侍太子的时候,沈慈身穿丫鬟服装,挺身而出。
现在谁进去谁遭殃,谁还能管得上沈慈呢?
沈慈进入太子寝殿,刚踏入,就听得哐当一声,那只价值千金的古董花瓶就这样被摔在地上。
沈慈上前时正好被这个碎片砸到,还好,只是划破了一点衣襟,并未受伤。
只是这个碎的花瓶,沈慈可以说是十分的眼熟,这……
这不是当年她到太子府小住时,从府中带过来的摆设吗?当时也是因为交盛云沧喜爱,这才特意将此作为礼物送给他。
当初那可谓是爱不释手,接连感谢。如今物是人非,那个人不在了,花瓶自然也值不得什么东西。
呵,看起来多么的可笑又多么的讽刺。
“殿下,这个可不能砸呀,这是太子妃送给您的!”
丝毫没有顾及到沈慈的到来,顺手抬起另外一个花瓶,作势就要砸下,很快的被身边的小厮拦下。
听闻此言的盛云沧有那么一丝的犹豫,但是随后还是忍下性子,把花瓶摆放到了原处。
这与沈慈所设想的完全不同,为何听闻是太子妃所赠,便完全改变的态度呢?刚才那个砸的,难道可以什么也不在乎?
“可恶的沈家!都已经三年了,怎么还不放过本太子!”一边说着一边挑了一个不是那么贵重的瓷器,再次砸了下去。
“沈慈,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今日本太子又怎会让皇兄摆一道!人都已经死了,还阴魂不散?最好下到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
若说前面一句话沈慈还可以理解这个沈家为别的,但是后面那句指名道姓,让她整个人愣在当场。
怪她?还要她下十八层永不翻身?
沈慈看着盛云沧,她现在就想扯着他的衣领问他,这么说究竟是为何?他们之间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利用吗?之前一切的恩爱种种都只不过演戏?
结合之前翻到的那本记事,沈慈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看什么看?你有什么资格这般直视本太子?”人在气头上,看什么都不顺眼,盛云沧在感应到沈慈几乎是瞪着他那一刻开始,那已经飙升的气,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随手抄起案牍上的墨砚,直接甩在了沈慈身上。
瞬间那黑色的墨汁在沈慈的身上蔓延,最终形成了一大片污渍,在这身粉色的衣裙上,留下了洗不掉的痕迹。
就好像是沈慈的人生一般,似乎是经过了一段黑暗,如今还未寻找到光明。
“滚!”
沈慈因为思绪飘渺,整个人都问着,没有任何反抗也不呼痛,不管接下来盛云沧扔了多少东西在她身上,她始终是这样。
这样的表现没有能取悦盛云沧,他需要的是一味连连求饶,然后他磕头认罪的奴婢,而不是这样一个认打认罚又不出声的人。
一个滚字,似乎把沈慈瞬间拉回了现实。
在离开之前,她微微侧身用余光看到了盛云沧。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了沈慈印象中的那种儒雅,更不像是一位有志向忧国忧民的太子,倒更像是一个疯子,因为没有顺他意而发疯的疯子。
这样的盛云沧,真的是太陌生了。
沈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这里,只是在自己停下来之后,才发现她已然走到了黎院。
这里,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只不过如今物是人非,这里早就被打造成了客房,而太子妃却是住在别处院落。
之前不知晓时,沈慈居然还傻傻的以为盛云沧是因为怀念自己,所以不想让别人占用。
如今想来倒是可笑,怕不是太子妃嫌弃这是她用过的院落吧?
“甘霖,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赶紧去干活!厨房里的水你可挑好了?”
要是放在之前,这位妈妈过来训斥,沈慈倒会听她几句话,如今沈慈根本没有这个演戏的心思,索性全当没听见。
她这样的态度,那位妈妈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妈妈走上前来,伸出手去就要落在沈慈的脸上,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