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茶無带到张日山面前后,张日山做了个手势——清场,手下人有眼色的退下,只留下茶無和张日山两人。
见到张日山,茶無率先打了招呼,道:“许久不见,张日山。”
“您好!”张日山看着茶無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恭敬与憧憬,让茶無瞬间明白,他知道了。
“张会长,当初的事,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以为你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茶無率先开口,堵住了张日山接下来的话,道:“如果你需要,就打我一顿,我绝不还手!”
“当年的事,您不必计较,说起来,我们也有错。”
“我当时认出你是张家嫡系,张启山是张家旁系,以为你是故意的,所以下手没有轻重。说吧,张日山,你想要什么补偿,是打我一顿了事,还是直接赔你精神损失费?”茶無对张日山态度很冷淡的说道:“不过,我和你两个人的事,别给我牵扯什么张启山,张瑞桐的!我也不欠你们张家什么,没错吧?!”
茶無说着,将手里的剑递向张日山,道:“捅我几剑,一笔勾销,如何?”
张日山听到茶無的话,脸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对茶無跪了下来。
“张日山!”茶無的声音有些冷,道:“不要跪我,去跪你们张家的张起灵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张家把张启山改名叫起灵了?!”
“老族长,张瑞桐。。。”张日山说到这里,仿佛被自动静音了一般,只是看着茶無说不出话来。
“够了!”茶無呵斥道:“我知道你是记录者一脉,但是你不该跟着张启山!你应该跟在张起灵身边!”
张日山听到茶無说到‘记录者’时,眼神一亮,又听到茶無接下来的话语,眼神渐渐暗淡下来,道:“上一任族长的命令。”
“既然如此,那我就默认你叛族了?!”茶無嗤笑着问。
张日山摇了摇头,抿着嘴,看着茶無,眼神中夹杂着愧疚与悔恨,却还是说道:“不是佛爷的错!”
“你说,有一份计划。制定者是一个人,执行者是另一个人。计划有误,你把责任全推在制定者身上,跟我说,执行者没有半点错误么?”茶無冷笑道:“既然这样,你把责任直接归咎于我,不是更简单么?”
“不是的!不是您的错,当初老族长。。。”张日山说到一半,嗓子想被什么卡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急切的用手比划着。
茶無用一个手势制止了张日山接下来的动作,对他说到:“我明白,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反过来的!”
迎着张日山震惊的眼神茶無淡淡点头道:“是,我猜到了。”
“你们张家,目标不是从一开始就是‘留存’么?!张瑞桐以为我失败了,为了宗族的延续,不得不遣散张家,以防‘它’的报复,我猜的对么?!”茶無的表情很冷,冷的似长白山万年不化的积雪,让张日山失神了片刻。
张日山知道,有些话作为‘记录者’的他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对茶無磕了一个头,道:“求您宽恕!”
“张瑞桐一脉,从今日起,正式逐出张家,永世不得回归。”茶無淡漠的瞥了张日山一眼,道:“至于你们记录者一脉,交由长老会定夺吧!”
“您要去哪里?!”张日山见茶無打算离开,起身就追了上去,拦在茶無身前,问到。
“张家古楼!”茶無道。
“您不能去!”张日山急切道。
“呵,张日山,你不会以为,你能阻止我吧?!”
张日山恳切的看着茶無,茶無却不为所动。
张日山完全不顾周围的人,“碰——”的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道:“您不能进去!”
张日山的手下的失神的看着他,自从张日山掌权,什么时候见他给人下跪过?!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张日山,”茶無俯下身,来到张日山耳边,道:“我知道,张瑞桐看到了未来!但我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够阻止!”说完,转过身向前走去,背影如悬崖上屹立的青松,写满坚毅与果决。
“等等,您——”张日山闻言,喊了茶無一声,却见她头也不会的向前走去。张日山望着茶無的背影,重重的磕着头,一下接着一下,每磕一个头,都会说一声,道:“不要!”
“会长!”张日山对手下的劝告充耳不闻,只是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眼睛里染上血红的眼色,双手死死握成拳,一言不发的继续磕头。
“碰——碰——碰——”他的头已经磕红,却不肯停下,执拗的看着茶無离开的方向,眼底有泪光闪烁。
张日山眼睁睁看着茶無走远,一下也没有回头,拒绝了手下的搀扶,站起身,晃了晃有些眩晕的头,望着远处,一言不发。
身为记录者,他是幸运的,也是悲哀的。幸运是因为,不会失忆;悲哀是因为,无论发生什么,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力阻止悲剧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