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和蜡烛的光打在墓尘脸上,朦朦胧胧,就像那晚在龙门江边,解雨声被掐着脖子,月光从墓尘的背上打下来,她也看不真切。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解雨声的潜意识里还是对墓尘有所防备,她皱起眉头,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剑,一刻也不敢放松。
墓尘见解雨声全身戒备,便将灯笼举到脸边,解雨声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他不免有些惊讶,忙道,“师姐,是我,我是慕星辰。”
是的,是他,本名墓尘,对外自称慕星辰,本书第一大boss。
解雨声恶狠狠地瞪着墓尘,又听他唤了一句,“师姐?”这时她忽然意识到,墓尘确实不是好人,但他与姜碧云无冤无仇,书中的二人别说爆发激烈冲突,就连接触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墓尘没有理由害她。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解雨声的面色柔和下来,她收起剑,揉了揉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你啊辰师弟,这洞里太暗,没看清,还以为见鬼了呢!”说罢接过墓尘手里的蜡烛,问道,“师弟怎么在这?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是怕师姐有什么事。”
墓尘话里有话,解雨声却一头雾水,“我能有什么事?”
墓尘没有回话,二人对视片刻,解雨声竟莫名紧张起来,她不喜欢这种氛围,心中感到厌烦,眉头便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有话直说。”
大约过了两秒,墓尘才缓缓开口,“师姐是有意让大师兄坠崖的吗?”
此言一出,解雨声的脑中轰的一声响,瞬间冒了一身的冷汗,当即否认,“怎么可能!”
光线昏暗,尽管墓尘看不到解雨声额头渗出的细汗,也看不出她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师姐,若是真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然而解雨声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只会一味地否认,“没有没有......没什么事。”
“大家师出同门,又共处险境,应当互相信任,坦诚相待。况且事关大师兄的安危,更加不该有所隐瞒。”
解雨声听墓尘的口气,不像是兴师问罪,倒像是苦心劝说。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墓尘,是啊,他才十四岁,按照原著剧情,他此时只知道灭他全族的乃是武门中人,且有一定地位,但三大武门里有地位名望的不在少数,他并不知道是谁。现在的他,要想报仇,除了练就绝世武功之外,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徐文。
当年墓尘身中剧毒被捡上无量门,是徐文医好了他。而据徐文所说,墓尘是被下了一种天下罕见的毒药,他是闻所未闻,应当是高人所制。徐文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并从那时开始,就一心扑到研毒上面,想要通过解毒之法复制此毒。墓尘便常常以“过来人”的身份从旁协助,不论是采药还是试毒,都毫不推辞,甚至一有空闲就同徐文一起钻研医术,只盼能早日制毒成功。
不过徐文这人,平日里除了教书讲学,都是独身来往,旁人的闲事他不管,他的闲事旁人既不知晓也管不了。要不是墓尘有心追问毒药一事,也不知道他在制毒。这正中墓尘下怀,届时毒药神不知鬼不觉地制成,他再到武门大会上暗中投放,就算不能引出仇家,也定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如果解雨声没记错的话,这毒药是在明年的武门大会前夕制成,投毒后也确实达到了墓尘想要的效果,揪出了仇家。那么此时墓尘的心思应当都在研毒和习武上,不会对姜碧云动什么歪脑筋。
解雨声放下心来,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在梦里,师兄他......也掉下了山崖......”因知道墓尘不是好骗的人,她除了将先前哄骗程七七的话又说了一遍,还特意强调梦中吴常坠崖并无大碍,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言语间满是自责,“我不该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我早该把梦中出现的意外都说出来......”她越哭越伤心,那叫一个我见犹怜。但她哭了许久,只换来墓尘的一句,“事已至此,师姐不必太过自责。”
这一句不疼不痒的安慰,却像是当头棒喝,一下子就让解雨声明白过来,墓尘跟程七七不同,不会因为她掉几滴眼泪就心软而放弃思考。他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对程七七的儿女情长和与吴常的兄弟情谊是他内心仅有的温柔,虽然这份温柔将逐步被仇恨覆盖,但程吴二人在他心中自始至终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他不会容许姜碧云这个外人去害他们。
想到这里,解雨声不禁有些紧张,她慢慢收起哭声,抬脚就往回走,没走两步竟身子一软,踉跄着歪到洞壁上。她整个人斜靠着洞壁,大口地喘着气,极力地表现出虚弱的样子,然后慌忙在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回元丹吞下,气息才渐渐平稳。
墓尘见此忙上前道,“师姐,莫要激动,身体要紧。”
解雨声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又流出泪来,“破身子,破身子!稍微劳累些就这般不中用!”她扶着洞壁一面往前走,一面道,“我得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吃点东西,才好继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