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的拍摄时间就在今日。
靳泠提前到摄影棚查看现场情况，原本以为蔺璟一个大忙人不会提前到场，倒是没想到她才刚布置好器材，蔺璟就到了，不仅如此，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
那人落后蔺璟半步，身着浅灰色西装套装，外衣随性敞着，单手插兜，看起来就不像是秘书助理那一类的角色，浑身透着不羁的自由。
出于好奇，靳泠的视线便在这人身上多落了几秒，出于摄影师的职业，又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许是察觉到了，蔺璟主动介绍：“这位是程只辛，我的合伙人。”
靳泠点头微笑，打了声招呼，问：“这位程先生也要拍吗？”
蔺璟：“不用，杂志社没有要求。”背后，程只辛默默嗤笑一声，无人在意——靳泠和蔺璟已经在沟通拍摄方案了。
片刻后，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程只辛便深深体会到了这份工作带给他的恶意。
他就没见过蔺璟对谁能这样真诚地笑的。
程只辛和蔺璟一起长大，他对蔺璟的性子最是了解，虽然蔺璟看起来对谁都笑眯眯的，但实际上都是出于礼节的假笑，程只辛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见过蔺璟真心的笑容了。
所以，他才能真真切切地看出来啊，透过靳泠的镜头，蔺璟的微笑都是发自内心
啧啧啧。
程只辛摸摸自己的手臂——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看看蔺璟那上扬的眼角，再看看那抓着相机满面绯红的小学妹。饶是程只辛，也不得不吐槽蔺璟这个心机深沉的衣冠禽兽。
*
“辛苦了。”拍摄结束，靳泠的脸蛋已经变得红扑扑。
蔺璟从背景中走下来：“谢谢学妹了。”
靳泠抱着相机，含羞带怯：“……不用谢。”
蔺璟抬手看了看腕间的手表：“谢谢还是必要的，若非学妹愿意伸出援手，我不知还能找谁，也只有学妹才能做到在短时间内完成拍摄任务。”
靳泠被夸得不好意思，刚想回说这不过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成功人士”财经杂志内页——
但蔺璟紧接着道：“不如请你吃顿饭吧？正好到饭点了。”
靳泠：“啊这怎么好……”意思？
恰在这时，程只辛匆匆小跑过来：“蔺璟，临时有个会议，现在得回去了。”
蔺璟面露恰到好处的遗憾：“那就只好放在下次了，学妹，我们回见。”
靳泠嘴边的拒绝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能看着蔺璟就和程只辛匆匆离开。
她想不明白里面的逻辑——这次拍摄是她的赔罪，怎么还需要蔺璟的感谢？那不就等于没还清债吗！
*
场外。
蔺璟嘴角微扬，心情似乎极好，至少在程只辛看来是这样。
不过，程只辛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今天明明没什么紧急的工作，怎么还要我陪你演这一出戏？我本来还以为你喜欢那个小学妹呢？你不想请美女吃饭可以直接不邀请她吧？”
蔺璟瞥去一眼，略带嫌弃，不屑回答。
程只辛回敬一枚白眼给他：“臭闷骚。”
蔺璟摩挲着腕表，心道怎么会不愿？不过是不想听她的拒绝。
嘴角微扬，心中自嘲——他这样的恶劣心思若是暴露，她对他是否还会如现在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