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在等待了5分钟以后,对面终于接起电话,熟悉的女声开口就指责了起来。
“唐幼,你现在已经是半只脚踏入高二的人,一切以学业为重。梁老师那里我也打过招呼了,所以......”
电话里冷漠的声音成功使元宵节这天热闹的气氛降至冰点.....
唐幼早已习惯,似乎她从来都有各种理由推脱。
唐幼垂下眼眸。
“外婆要过生日了,你什么时候....”
林晓雯不耐烦:“到时候再说。国际话费很贵,没事尽量别打过来,我还要忙你弟弟,你要好好学.....”
唐幼没有听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她不想听了。
好像在唐幼的记忆里,林晓雯一直都是这样的,不喜欢她,也和外婆生疏的像陌生人,只在乎她弟弟唐泽。
是国际话费贵吗?她家又不缺钱。是林晓雯不喜欢她。
不过也还得谢谢她,把她从A市扔来B市的时候,还给她安排了住处和学校。
唐幼看着宏志十七中的光荣榜上贴着林晓雯的旧照发起了呆。
照片上的女孩很美,别人都还没长开的时候而她却已经是成熟的样子。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温暖,仿佛这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刻板生冷的妈妈林晓雯。
梁家闻从主任室走出来:“小幼,给你妈妈打过电话了?”
唐幼把手机放在两手,双手送还给梁家闻,点点头。又望向光荣榜上的人,许久才说道:“梁叔叔,她没说完,我给她挂断了。”
梁家闻也没有呵斥唐幼,看着光荣榜上笑得灿烂的女孩,眼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语重心长的徐徐道来:“你妈妈在我们学校,那可是校长都喜欢的好孩子啊。
这么多年,换了一届又一届学生,独独没人敢换你妈妈的。现在这照片,也都被岁月磨平了色彩啊!”
女孩没有说话,还是乖乖的看着那张已经因为年纪久远而失去色彩的照片。
梁家闻心疼地摸了摸唐幼的头,说:“小幼,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原谅她吧,她也很可怜。”
唐幼没有回应。
片刻,唐幼向梁家闻鞠了一躬:“梁叔叔,元宵节快乐。真的麻烦您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叔叔再见。”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学楼。
梁家闻看着女孩小小离去的背影,只得摇头:“重男轻女,害人不浅呐。”
晚上,唐幼一个人独自漫步在街上。看见前面的一家人,伏在父亲肩上的小女孩嚷嚷着想要吃冰糖葫芦,小女孩的妈妈摸摸小女孩的头:“哎呀!小鬼想吃糖葫芦啊?那妈妈给你买好不好?”
“好”
“那你和爸爸追妈妈,追到就给你买好不好?”
“爸爸爸爸!糖葫芦,妈妈!”笑容满面的妇女说完就跑了起来,三步两回头,男人听到了立马带着孩子追过去。
寒风刺骨的冬天,那家人的笑声就像是从寒冬中冲破雾霭的暖阳。
凄冷的雪落满她的肩,瑟瑟的寒风里,她站在雪地里,缓缓合上了眼,睫上细雪轻落。
这是她所奢求的、而一辈子也感受不到的爱。
想到这里,唐幼不禁暗暗自嘲一番。外婆去舅舅家了,她也不方便去;家中的阿姨也被唐幼批了假期回家同孩子共度元宵。
原来,只是她是不幸的。
二月的寒风,如锋刀般尖锐,直击脸庞。唐幼怕冷,但是走得急,没有带手套和帽子,只围了临出门阿姨给她放在门口的米白色小熊围巾。
那是外婆在她12岁生日的时候给她亲手织的生日礼物。为了这个礼物,外婆织了一年有余。在当今这个一周就会更替的潮流时代中,她一直戴着。
昔日繁华的春华街如今却因为元宵节而早早地关了门。街上只有零碎的三两家店铺开着门。
一家是宠物店,一家是精品店。还有一家,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是干什么的,只有门牌上挂着两个极简的白色大字“打烊”。
本来这家店,是绝对不列入唐幼的行程里的,但是店里一个温柔的男声从里飘来,带着空气里苏醒的冬日尘埃,一同融进唐幼的耳膜里。
那个男声的嗓音让唐幼仿佛踩在棉花上看星星一般,温柔且不失力量感。
有点熟悉。
唐幼进去发现,这是一家酒吧。
不同于唐幼认知里那种黑灯瞎火、鱼龙混杂、喧嚣混乱的酒吧,这里灯光普照、明亮宽敞,音乐如小溪流般细腻浪漫。
而她正打算欣赏一下那人的歌喉,却发现早已换了人。
那样温暖的声音,真是不巧。
唐幼觉得索然无味,便坐到吧台打算点点儿点心。
小哥看见唐幼十分热情,自来熟的说道